法正幽幽一笑,却没有回答,回首看了眼州牧府的方向,嘴角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谯周与张松见状,皆心中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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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貌俊雅,看似二十出头,实际上已经四十的郑度一脸愠色地走出州牧府,边上的王累亦是一脸遗憾之色,郑度与王累有着不俗的交情,两人皆是不同意刘璋降袁尚,故而推议一事结束的第二天,得到王累书信通知的郑度,便舟车劳顿地赶了过来。
“竖子不足以与谋。”
郑度眸子怒气未消,刘璋不喜他,也非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当年刘焉死前,曾经拉着他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照料刘璋以及这一片基业,却没想到在刘焉病榻前尚且对他极为恭敬差点高呼亚父的刘璋竟然在老夫尸骨未寒之际,便彻底地与他闹翻,如今郑度眼中的张松谯周吴懿等小人各个身居高位,反倒是他这个功绩足以比拟黄权庞羲张任的顶尖谋士便一贬再贬,如今虽是一州从事,其实权却连一县之令都还不如,这些也就算了,郑度本就又秉性淡雅无心与他人争夺什么,只是涉及了益州的这一片基业,刘璋却依旧如此做派,着实让郑度又气又悲哀,当初他们辛辛苦苦打下的这么大一片基业,甚至连刘焉都赔上了性命,难道就此就要归他人所有?
郑度很是不甘,却也只能是不甘,如今他手中没有军权,淡出官场近十年的他,便是余威犹存,但是已经大不如前,没有刘璋的支持,他根本就无法放开手脚将入侵蜀地的敌军给驱赶出去。
“今主公无心奋战,欲降袁尚窃贼,恐有去路而无回路矣。倘能斩谯周张松等小人于市,绝主公投降之心,则蜀中老幼幸甚,益州之基业亦幸甚呐!”
王累亦是脸色发青,眸子绽放着杀机,谁说读书人杀不得人,他王累一心可昭日月,若是为了护住益州这片基业,杀人对他而言,并非难以接受之事。
郑度闻言,看着脸色铁青的王累,心中少有安慰,至少,能够如他明眼者还是有的,如今刘璋深受蛊惑,连他的绝佳之计都不肯采纳,将来后悔,已成定局。
郑度与王累郁郁寡欢地离去,却没有看到,在他们不远处,几双眼睛早就盯上了他们。
随着那一辆座驾的离去,几道身影迅速地跟上,州牧府打开,有一小厮打扮的下人则匆匆离去,他的方向,恰是法正等人离去的方向。
还算宽敞的院落,法正盘腿而坐,熏香缭绕,将面如冠玉的他衬托得犹如仙人。
面如普通,却眉角有些异象的孟达就坐在法正的对面,轻轻晃动着茶杯,两人不善饮酒,对于饮茶却十分的有讲究。
茶自然是好茶,眼下张松与谯周等人都是靠着法正帮忙牵线,为了维持双方的友好关系,一些珍惜之物自然也不会吝啬,据说一小撮便值千金的茶叶随随便便便送了半斤过来。
如法正与孟达目前所品的“素雅”便是大有来头,据说是由二八*采摘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趁着水雾还未散去藏于胸怀,固有一种似有如无的*,一年中,整个蜀地也就产那十来斤,能够喝得上的基本都是达官贵人且数量有限,以张松与谯周等人的身份,弄到个一斤半斤自然不在话下,故而才有这法正与孟达赞不绝口的绝品好茶一说。
法正沉浸在了饮茶的乐趣中,孟达深知这个好友的品性,也不多说什么,两人看似没有交谈饮着茶,实际上,一切已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