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干了些什么?”从睡梦中醒来,泰忒斯·迪德尔紧紧抓住仆人的手臂,脸上还带着三分羞恼。
“天亮了,大人。你的身体睡在泥地上,会生病的。”
贵族的教养和准军事化的教育塑造的坚强自尊的『性』格使泰忒斯很快恢复过来,他抱歉地松开双手,站起身拍打身上的细土灰尘。
“我出去一趟。”说完就一个人快步出门,左右观望片刻,短暂思索后,『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往某个目的地方向疾走。
泰忒斯微微低下头,眼光里游走的犹疑渐渐变得专注的坚定,当他抬起头时,已经完全说服自己。
‘商业贸易处,胸口的橡叶,激流城,转机。’
克劳迪娅·布洛芬子爵夫人又开始活跃了,苍白的脸上那一抹红晕是从魅力无边的女『性』的悲剧中攫取的青春和活力,容光焕发的贵族夫人走进军事学院,和资历深厚的校长长谈了一个下午,立即踩着舞会的钟声在觥筹交错的宴席上恢复她首席交际花的手腕,参谋部的某个负责后勤的贵族军官一直都是她的仰慕者,两人配合默契的舞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夫人,你今晚的表现棒极了。这可不是场面话的恭维,而是发自我的内心深处涌动的真诚。”
布洛芬子爵夫人在他的仰慕者的嘴角留下湿润的一吻,随即不好意思地打开纯白『色』蕾丝边的鲸须扇子遮住脸蛋,只是『露』出被春天的湖水打湿的眼睛。
被那双勾魂的眼睛夺走所有心智的麦汶顿子爵突然之间恢复了青春年少时的对浪漫爱情的憧憬和向往,他被布洛芬夫人牵着手带出舞池,这一幕让不少名嫒眼馋不已,生出许多妒忌。
接二连三攫取来的青春和活力让克劳迪娅恢复了鼎盛时期的容貌,尽管她并不年轻,可是那成熟的女『性』魅力和寡『妇』的身份格外吸引狂蜂浪蝶一样追逐娇嫩鲜花的年轻的骑士们。
舞会的某个角落,解下披肩『露』出宏伟胸怀的子爵夫人今天特意穿上了崭新的“战袍”,她温言细语地和仰慕者叙说一段时间以来不能见面的思念,顺便回顾了这段时间以来领地新近的军事动态,最后转到了布洛芬子爵的产业。
终于恢复片刻清醒的贵族军官擦了擦嘴角的水迹,开始从自身角度出发思考战死的军功贵族的继承条例。
‘这有一定的难度。’话刚到了嗓子眼,就要出口的时候,布洛芬子爵夫人微微坐起身,侧过耳朵,『露』出天鹅绒似的白皙脖子,以及受到挤压后那格外瞩目的热情的豪放。
‘天啊。那晶莹剔透的造物主的恩赐,简直就是『奶』冻布丁上面滚水蛋。’有这个想法的不止是后勤部的军官,附近三三两两靠近过来的有幸目睹的年轻骑士们都不约而同地如此想。
“这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一张由我负责盖章的文件的事情。”眼睛已经陷进那欲望的无底沟壑里无法爬出来,布洛芬子爵夫人没有什么惊奇和不好意思的遮掩,只是哧哧地笑了几声,再次摇着扇子。
“今晚有空吗?我们可以详细谈谈这张文书的具体条目,那是一大笔产业的归属,需要耐心地斟酌词语和仔细的探讨细节。”刚刚说完,连麦汶顿子爵自己都无法相信竟然会说出这种冒失的话,周围的骑士们忍不住加快了挪动脚步的节奏。
“嘿,这不是克劳迪娅小姐吗?”突然『插』话进来解围的税收处的三个负责人之一,排在第二位的负责拨款的某位大人物。
“很久不见了,我的克劳迪娅,永远的百灵鸟,你依然青春动人。”
“谢谢你,博科南伯爵大人,你的赞美让我很受用。”一语双关的布洛芬子爵夫人自有解围的方法,不过还是不如大人物的一句话。
“刚才看见你曼妙的物资,让我被繁重的工作折磨后疲惫的心一下子轻松不少,真得感谢你。”博科南伯爵伸手打个招呼:“哦,对了,我为你介绍几个年轻的骑士,他们都是我的家族出身的准骑士,完成册封,不过没有军功,现在无法授爵。他们都是很棒的小伙子,很快就会出人头地的,不过在正式进入军队开始他们的军事生涯之前,我希望你能带领他们到城主府那些老家伙面前『露』脸,留个印象就好。”
“这个很简单,我现在就带他们过去。”布洛芬子爵夫人站起身:“博科南,他们都是真正的骑士?”
伯爵笑着点点头。
布洛芬子爵夫人向她的仰慕者『露』出歉意的眼神,得到回应后才释然,她轻轻摇动扇子径直往主位方向走过去,两个穿着骑士礼装的年轻人立即跟随上去。
“博科南伯爵大人,以您的身份和地位也可以举荐家族的小家伙,为什么一定要布洛芬夫人去?”
有黑『色』钢腕之称的贵族原本是重型双手剑骑士,习惯直来直去:“我想你一定知道,克劳迪娅这只百灵鸟原本是我带进贵族的圈子,她的身上打着我的符号。我亲自举荐和由她去举荐,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城主府的老家伙们心情不好给我脸『色』看时说不定会刁难那两个小崽子一番,而克劳迪娅就不同了,没有人会和她过不去的。老家伙们几乎看着她长大,一定会顾及到脸面。”
“我听说,布洛芬夫人举荐的骑士的运气都不错,最少也能封上勋爵。她又被称为幸运的报喜鸟。”
博科南伯爵看了一眼这个后勤处的同僚:“我的克劳迪娅能为其他人带来运气,自己却未必有命运女神的垂青。”
瞬间明白过来的贵族军官『露』出会意的笑容:“这样精致的艺术品只有伯爵大人您才能雕琢出来。”
“我想,你是误解我的意思了。”博科南伯爵顿了一顿:“百灵鸟在丛林里歌唱,自由地飞翔才能拥有她的广阔天地,她可以暂时停歇在某棵树上,那也只是片刻而已。”
‘布洛芬子爵战死沙场说不定不是一支流矢的意外。’猜测到这个可怕的‘真相’,麦汶顿子爵低下头装作品尝滑嫩可口的果酱布丁。
把一切都掩埋在心底才是正确的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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