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宾森小口啜饮散发宝石光芒的里奥雅,品味许久才缓缓吐出,“梅特,为什么现在要表『露』身份,既然你选择隐藏,应该继续下去才是正确的选择。”
“那些已是覆盖过去的家族史的旧章,新的一页即将翻开。”梅特·菲利掀开左侧衣领,『露』出金『色』的鹿角徽章,“其实在数年前,我就选择信仰驯鹿之王殿下,不过时机没有成熟,一直隐忍下来直到前几天。”
“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下定了决心。”斯宾森好奇地询问。[]巫师里德勒19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的小儿子德科拉告诉你。”梅特·菲利神秘地笑着,微微昂着头,眯起眼睛。
知道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是自控力极强的好友在得意忘形时才会『露』出的小『毛』病,斯宾森思索了一会还是没有头绪,他不解地追问:“难道德科拉和你一样,都把信仰交给驯鹿之王殿下,这种程度的改变根本没有引起质变。”
不想继续制造悬念,梅特·菲利自己揭开底牌:“乌图斯山,白橡学院,入学通知书。”
“哇喔!”被这个消息震撼地甚至有些拿不住酒杯,斯宾森又是心疼又是可惜的将溅落在手背上的酒『液』涓滴不剩地喝下,“差点浪费了这杯美酒。”他摇了摇头,“真要命!”
梅特·菲利不清楚好友说的是美酒还是自己说的消息,好气又好笑地为他的酒杯斟到半满:“三天前,例行的餐前祈祷,从壁炉忽然高涨的火光中飞出来,落在德科拉面前的一封边缘有些烧焦的信函。这是一个神赐良机!以前我还认为白橡学院只在北地招收学生,尽管我也知道有几个人来自更远的地方,不过依旧没有抱有很大的期望,毕竟我们家族谱系里混入上层精灵的血脉。”深呼吸一口气,用力地吐出,“不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熬过了漫长的寒冬,属于菲利家族的春天已经悄悄到来。”梅特·菲利的眼神望穿墙壁,“我深深地相信,我的儿子,德科拉·菲利将会带领家族走到一个更高的位置。”
菲利家族的幸运让斯宾森感到喜悦的同时也略微尝到淡淡的苦涩,味道就像陈年的美酒,他一口喝下,“不经历伤口的痛苦、磨难的洗礼、时光的酝酿,哪有甘甜的回味?”
不知道他说的是美酒,还是指学院通知书这件事,梅特·菲利轻轻拍了拍好友的手背,“不管有什么变化,我们都是朋友。”
“朋友,嗯!对了!”斯宾森想起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梅特,亲爱的梅特,我知道你的家族最近经营着一座画廊,你看,能不能让我的小儿子去你的产业学点东西。”
“他有这方面的天赋吗?你知道,不学无术的人很难在这个充斥行家的行业里站住脚。”
“说到这件事真有些丢脸,最近他挪用我的储备金投资鲁伊·达维特的肖像画,没有亏本,反而小赚了一笔。”
梅特·菲利沉思了片刻:“鲁伊·达维特,对这位画家我有些了解,他是一位有些狂妄的艺术家,那一幅著名的《海德恩斯二世》画像被现城主高价拿下,现在已经放在城主府的私人画室里。鲁珀·海德恩斯的举动吸引了许多贵族和富商的效仿,这也是他行情上涨的原因。”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点点头,“不得不承认,我们激流城上层的那些位于顶尖位置的贵族拥有足有的器量,丝毫没有在乎那一幅画像里蕴含的讽刺和针砭意味。赛斯维亚王宫里的那头暴怒的瘸子,差远了。为了自己的肖像画,绞死了三位无意冒犯他的知名画家。”
“北地的商贸联盟,用各种价格昂贵的奢侈品几乎抽干了那位瘸子的私人金库,王宫入不敷出已经有几个年头了,现在都是吃过去历代先王积累的本钱。那些穷困久了的没有封地收入支撑的宫廷贵族早就偷偷『摸』『摸』地变卖王室珍藏,难怪瘸子会借机迁怒。”兰切洛斯从一个上门求医的没落贵族手里获得的为了抵偿诊金的宝石蛋,他用放大镜仔细寻找上面的痕迹,终于被他找到赛斯维亚王室独有的玫瑰花纹章,尽管只是一个花瓣。
思诺森接过去看了看:“不错,的确是来自赛斯维亚王室,不过确切地说,应该是王室的某个血脉淡薄的分支。这是很贵重的王室藏珍,你的诊金太贵了,贵地足以让王室家族破产。医生,一个多么高尚的职业。”
“嘿,也许你不知道,我挽救了他的家族赖以维持的荣耀,他唯一的儿子,被我从病魔的手中夺回来。”
“光凭这个,还不足以打动尊重的王室家族。”
“当那位大病一场后恢复健康的孩子从壁炉里获得一封信函,一切都改变了。对方一再坚持认为这个宝石蛋不足以抵偿诊金,当时我并不清楚,于是就厚着脸皮收下了。现在再认真回想后,我觉得,他是对的。”
思诺森激动地站起身,眼前有些发黑,“终于出现了,隔了这几年,我还以为它已经关闭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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