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花园,正遇着锦绣,锦屏扶着老太太,颤巍巍地过来。
杜蘅急忙紧走两步,搀着她的手:“祖母~”
老太太望着她,眼中浮起泪光:“咱们家这是怎么啦,接二连三的出事!我看,真该请个道士来做场法事,驱驱邪!”
杜蘅轻声道:“祖母莫急,父亲只是受了点惊吓,应该没有大碍。”
“你这不孝子!”老太太摔开她的手,大声喝叱:“什么叫没事,都晕过去了还叫没事,是不是非得翘了辫子才算有事,嘎?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你爹!”
杜蘅垂了头:“祖母息怒,蘅儿一时口快,说错话了。”
“老太太,”郑妈妈劝道:“二小姐也是心疼您,怕你急出『毛』病来,这才籍词宽慰。哪里是不心疼老爷?却是你错怪她了。”
老太太轻哼一声,拐杖朝地上重重一戳:“女生外相!”
杜蘅一声不吭,默默地跟着老太太进了怜星院。
不出所料,杜谦此时已然醒转,坐在花厅里发呆。
“我的儿~”老太太见了他,抱住了便哭:“吓死娘了~”
杜谦手足无措:“娘,我这不是没事吗?”
一边拿眼瞪人:“谁要你们惊动老太太的?也不会好好说,把娘吓出病来,一个个全都打了板子赶出去!”
老太太道:“照你这么说,出了事都该瞒着我,合着我是纸糊的,蜡做的,当个活死人就称了你的心?”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杜谦连忙陪小心,说了好一阵话才把老太太哄得息了怒,问起周姨娘的情况:“人呢,传进来我瞧瞧九重紫。”
杜谦哪敢让她看啊,周姨娘那碜人的模样,死人都要给吓『尿』,要是老太太吓得归了天,可了不得!
连忙阻止道:“事情还没弄清,也不晓得这病传不传人,还是小心些为好。”
一听会传染,老太太也不敢强求:“那你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杜谦斟酌着字眼,小心翼翼地道:“娘还是先回瑞草堂,等查明白了,我再来给您回话。”
老太太只要儿子没事,就落了心,周姨娘是死是活倒是不怎么在意,千叮万嘱:“你自个要小心,能治最好,若是不能治,赶紧抬出去,别沾了晦气!”
“是是是~”杜谦连声答应,把老太太送出门,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回到院子里,望着卧室方向发呆。
“父亲~”
“嗯?”杜谦回过神:“什么事?”
“我想见见周姨娘。”杜蘅轻声道。
想起早上见到的情形,杜谦面上浮起厌恶之『色』:“有什么好看的?”
“周姨娘突遭横祸,父亲难道不想弄清楚原因?”杜蘅唇边浮起一丝讥嘲。
那是他的枕边人,十几年同床共枕,为他生儿育女。
大难临头,竟头也不回仓惶而逃,实在令人齿冷!
杜谦面『色』阴沉:“我是怕你受到惊吓。”
“我不怕~”经历过剜目丧子之痛,还有什么样的惨况吓得倒她?
杜谦点点头:“你随我来。”
父女两个一前一后,默默进了卧室。
周姨娘被抬到了门板上,一头青丝连着完整的头皮,还遗留在枕头上。
床上的被褥还不曾整理,血迹斑斑,凌『乱』地堆着。
天气炎热,尽管房里摆了四只香炉,熏了重重的熏香,依旧掩盖不了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苍蝇闻腥而来,在周姨娘的头部嗡嗡『乱』飞。
两个粗使的婆子跪在她身边,手执团扇,不停地替她挥赶苍蝇。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杜蘅还是被周姨娘的惨状给恶心到了。
杜谦面『色』苍白,勉强看了周姨娘一眼,立刻退了出去,扶着墙大声呕吐起来。
杜蘅把连翘唤到一旁,仔细询问:“姨娘最近是不是更换了头油,或是洗发的皂角,又或者是香粉……等等外用的物品?”
“没~”连翘惊魂未定,惨白着脸连连摇头。
“别急着否认,”杜蘅皱眉,淡声提醒:“仔细想想,想好了再说。”
连翘啜泣着道:“姨娘的洗漱用品,一向都是直接从库房里支领了来用,从不曾另外花银子买。”
ps:木有存稿滴银,垂死飘过~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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