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按照风俗,这会儿应该踢轿门了……”辛弃疾抓了抓下巴上的胡须,低声说道:“可是我看这轿子,像是要直接抬进门去似的。不妥、不妥!这里是正门,要是娶小老婆,肯定不会走正门。可是娶大老婆却不踢轿门,怎么都说不过去!”
吴曦正要说话,忽然肩头被人猛推了一把。吴曦只不过是年近四十而已,出身将门,自然身手敏捷,当即反手拉住推自己那人的手掌,顺势往前一带,将那人跌跌撞撞的摔了出去,那人连滚带爬,却是翻着跟头滚到了花轿底下。
“不知死活!”吴曦冷哼一声。从他身边接二连三抢过去几个人,看起来都是平民打扮,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显得多么富贵,却也不是穷苦人家穿得起的。几个都是年纪轻轻的汉子,有人回过头来瞪了吴曦一眼,却没过来找吴曦和辛弃疾的麻烦,都围过去将那顶花轿拦下。
“秀秀,我带你走,别怕!”滚到花轿底下的那个汉子急忙爬了起来,挡在花轿前。围观百姓顿时一片哗然,这成婚的日子是来抢亲了?
轿夫顿时傻了眼,新郎官没有来踢轿门就已经让他们很无语了。居然还冒出来一个抢老婆的年轻人来。八名轿夫抬着花轿不知道是应该进,还是应该退!
那几个年轻人快速冲了上去,为首一人一把掀起轿帘。围观百姓顿时又是一阵哗然,花轿里应该是一个女人,这没有错。但是这个女人是被绑在花轿里的……成都一年少说也有上千户人家嫁女儿,从来还没见过被五花大绑的新娘子!
“把他们打出去。”骑在马背上的新郎官怒气冲冲的喝道:“往死里打,打死了,我扛着。”[]南宋锦衣卫175
既然是要娶老婆,当然亲友团是少不了的,住着这么大的宅子,家里少说也得有二十来个仆役帮忙做事。新郎官一声令下,一群人立刻围拢过来。那几个年轻的男子马上将花轿护在身后,之前那人已经钻进花轿里去给新娘子解绑去了。八名轿夫当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免得惹祸上身,撒腿跑到一边去了。
围住花轿的那几人倒也光棍,个个从怀里『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当街而立,颇有几分古之侠客的意思。
而拉着新娘子从花轿里钻出来的那人却冲着四周抱了抱拳,高声叫道:“诸位乡亲,今日若是程府仗势欺人,无非就是拼个鱼死网破罢了。”
程府?吴曦皱了皱眉头,仔细打量着已经气得歪了鼻子的新郎官,低声对辛弃疾说道:“披红挂绿的,半天都没认出来,这儿想必是程宣为儿子新买的府邸。”
辛弃疾恍然,程宣是川中制置使,都督川中四路兵马。当然,大宋的官制很复杂,程宣在这里也不过是个光杆司令而已,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文官。吴家的人,一贯并不把程宣太当成一回事。此人官职虽然很高,在调兵遣将上的实权却是少的可怜。叶琛也是制置使,但是叶琛掌管沿江防务,权力可比程宣大得多了。
“该不会是强抢民女吧?”辛弃疾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从人群中冲出,上去就给了喊话的男人一个大嘴巴子。
“格老子,你还敢来缠着我女儿?看我不打死你个龟儿子。”中年人怒气冲冲的骂道。
“有戏看!”吴曦顿时就乐了。
辛弃疾幸灾乐祸的笑道:“没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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