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浅浅低吟的“嗯”,尾音绵长诱惑,像是染了醉意的人一般,温柔浅止,那醉意像是能传染似的,连带着令她紧绷沉坠着的心情,也随之化为了一汪温柔的涓涓细流。
许是真的累了,无邪私心里,对秦燕归是真的有一股依赖的,这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竟难以改掉:“我欲彻查昔日母妃逝世真相,你看如何?”[]总裁的小情人733
秦燕归没有问无邪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他眸光幽深,只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不露生色地抬了抬唇:“好。”
无邪心中是带着一分疑惑的,她今日忽然与秦燕归说这些,的确是下意识地观察着秦燕归会作何反应,不知为何,看到秦燕归对于她要彻查母妃逝世之事的反应是如此淡然无波的,无邪心中竟然是莫名地松了口气,两人皆没有再提刚才这只余他二人的空荡荡的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无邪扬唇笑了笑:“那我便回去了。”
“嗯。”
无邪走后,秦燕归却没有动,他的唇角仍是方才似有若无弯起的淡淡弧度,然而他的目光,却陡然越发地幽深了下来,太过莫测……
……
天气一天一天地热了起来,周郡也难得迎来了得以喘息的时间,太子秦川亲率大军,却只驻军于周郡界之外,比之当初秦燕归所驻之地,还要往后撤出了许多,连日来,秦川似乎什么动作也没有,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尽管这令周郡得以借机喘息,训练新兵,煅造兵器铠甲,可这依旧让周伯勇安心不起来,再加之卫狄那小子竟然也忽然音信全无,又偏偏从无邪这什么口风也探不到,简直将周伯勇急得一夜白了头,东奔西跑,忙碌得一刻也未停歇下来。
但军中有无邪这样狡猾的小狐狸,又有那被无邪奉为座上宾的神秘之人,那人虽是个瞎子,听闻更是个体弱多病的,可那人偏偏就有那本事,分明是足不出户,却好似能知天下大事一般,智计谋略,令周伯勇无不钦佩得五体投地。至于那位……从来没有再在人前出现过的宣王秦燕归……
秦燕归于周伯勇,是一个危险又神秘的存在,他什么也没做,可莫名地,就让周伯勇心怀预感,好似一切,都会因为那个人,而颠覆……
无邪的确是只字不提卫狄之事,军中有人猜疑,她亦不管不问,周伯勇自外而入,见了正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无邪,也不行礼了,擦了擦汗,便匆忙上前。
周伯勇还未开口,无邪便已侧过身来:“他可有何口信。”
周伯勇愣了一下,没想到无邪年纪虽轻,可竟真真是个料事如神的,他将无邪口中的“他”所留下的东西,递予了无邪,然后忍不住问道:“嘿,您可真是神了,依您的吩咐,此事小人绝不敢经他人之手,三天三夜彻夜不眠夙兴夜寐风尘仆仆,亲自去了一探,可没想到,却扑了个空,什么也没留下,唯独这张什么也没有的白条,就压在破木桌上的烛台之下,小人看不出有什么名堂,但想着您神通广大,便也不敢大意,将这什么也没有的破条子给您带了回来……说您料事如神,还真是料事如神,您怎知道小人这一回一定会扑了个空?”
周伯勇平素自称“老子”,这回在无邪面前都改称“小人”了,看来经此一事,的确是对无邪越发盲目崇拜起来。
无邪却是微微抬唇,笑而不语,把周伯勇的胃口吊得够呛。
扑了个空……那的确是在无邪的意料之中,那个人啊……
想到那洒脱恣意从来并不受任何羁绊约束的潇洒的男子,无邪本就不寄希望真的能够见到秦临渊,秦临渊素来行踪不定,早已不知今时今刻,他又是醉倒在何处的名川大山之中了,昔日临渊兄留予她一个锦囊,他没说这锦囊中留了何物,也没说无邪可在什么时候打开它,当夜自秦燕归那离去,无邪便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打开了这锦囊,那锦囊中什么也没有,只留了一处茅舍所在地,想来是将自己的行踪告知于她了。
无邪知道,此去也未必能真的见到秦临渊,可以防万一,她还是只令了周伯勇亲自去了一趟,果然,还是让周伯勇扑了个空,他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的,只余了这一张周伯勇所说的,什么也没有的破白条,他大概也料到了,无邪一定会去寻他的。
破白条吗?无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指腹轻轻地自那什么也没有的白条之上抚过,忽然,她的眉微凝,似发现了什么,她再一次闭上了眼睛,这一次,眉中更是沉思,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无邪的面上忽然出现了豁然开朗的神情,整个人,竟然都明亮了起来……
果然,临渊兄啊临渊兄,他连她会为了什么去找他,他都料到了……
“靖王妃事,可从此探,无邪吾弟,阅必毁之,切记。”
其实真正料事如神的,不是她秦无邪,而是他秦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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