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想牢牢记住她的模样。

“还能……认得出吗？”

发出的声音苍老而沙哑，有气无力。

林如雨点点头，一颗一颗的眼泪从大大的眼眶里流了出来，连成两道雨幕。

她终于记起来了，这个人，这个十几年来总是出现在她眼前，出现在她梦里，却总是匆匆而过，没有和她说过半句话的人，这个她只记得模糊而不可磨灭的身影，却总是记不清长相的人。

从她还是少女时代开始，直到现在。

她的心脏在告诉她，有很重要的东西正在渐渐离她而去。

就是这个人啊……

这种时候，楚云飞觉得自己应该伸手帮她把眼泪擦去才对，不管是深情地，还是绅士地。可是啊，颤抖个不停的手，只能举到一半的高度就再也举不起来了。

只能是无力地。

这具身体，快不行了啊……

真该死，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

看来，又要遗憾了吧……

人的眼睛就是心理的窗户，林如雨从出生之后就不会说话，而不可能每个人都为了迁就她去学手语，所以她就练就了一种和人交流的方式，眼睛。

她从楚云飞那变得老暗浑黄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想法，捧起他干枯如骨的手放在脸上，慢慢地磨砂去泪痕。

“谢了。”

……

没有人打扰他们，这一刻是属于他们的时间。

李丽琴静静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徐飞，心中五味陈杂。

他一开始就是在利用她，接近她，现在却爱上了她，用生命来保护她……

好怀念小时候啊，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只要吃饱了跟着哥哥漫山遍野地跑就行了。出了事，摔了跤，被欺负了，做错了事……也只要和家里人说就好了，或者把责任推到哥哥头上。

往日啊，一去不复返。

林如风双眼无神地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除了白色，就是白色，还是白色的天花板。

他知道自己是没什么希望了。

没钱，没长相，没身高，连惨烈度都比不上人家，唉，苗狼前辈干嘛用冰冻住我的伤口呢，伤口大一点至少还能留下点面子。现在倒好，往两个重伤号边上一躺，他这种对普通人而言所谓的重伤，在这里就变逗逼了。

楚云飞对他很好，从他进入龙组开始就对他很好，当时他还天真地以为自己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自带xxx光环呢，或者龙组就是这么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不过那么多年摸爬滚打过来了，这个阳光的大男孩早就成长了很多。

关于楚云飞这个d组部长的种种神奇甚至奇怪的传闻，对自己的优待，种种巧合，还有姐姐一直坚持开包子铺、现在的反应，林如风要是还联想不到点什么那就是猪脑子了。

不过呢，林如风心里并没有多大反感，一个闷骚的前辈而已，他在这种问题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今没有勇气表白，别说自己的异能还很可能是拜人家所赐，感激还来不及呢，不然林如风现在顶多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流大学毕业生，压根就没机会接触如今的人和事。

假如，楚云飞能成为他姐夫的话也是件好事，挺好，就是啊，楚云飞很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不到三十岁的人，一百多岁的身体，靠着这燃烧生命为代价干掉了一个a级以上的传说中的s级强者，虽然有个“准”字，不过对于林如风来说区别不大。

当真是可怕的异能，就是代价太大了，几乎是以命换命。

可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