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家在一个很老旧的家属楼,总水管漏水,总电表漏电,总有很多水电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一摊销水电价格比市面高了两三倍。于是大家都不愿意交水电费,经常拖欠,更不要说物业了。拖欠久了,自来水公司和电网又不是做慈善的,自然就来断水断电。整栋楼就会各种合纵连横,聚会商讨,互相攻击,最后才会凑一笔款子交上水电费,让生活继续。
现在这栋家属楼又停电了,楼道黑乎乎的,又堆了很多东西,甘白龙看着直皱眉头,保卫工作都没法子做了。黄文斌倒是一点都不在乎,他来过好几次了,熟门熟路的就摸了上去。
“舅舅。”黄文斌进门叫了一声,才发现开门的不是刘俊,下了一大跳,“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开门的正是丁诗诗……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可能在这里,难道是刘香蝶的事情被发现了?要不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要不干脆承认错误然后痛哭流涕求原谅什么的……不行不行,千万不能做贼心虚,就算被发现了,也要硬撑着,打死都不能承认。黄文斌告诉自己,总之一定要镇静,千万要镇静,可汗水哗啦啦的流,止都止不住。
“我跟着你妈来的。”丁诗诗说。
“我妈?你怎么会和我妈在一起?”黄文斌问。
“你刚开始说几天就回来,现在都十几天了还没回,给你打电话,总是说不了两句你就挂了,我很担心嘛。”黄母说,“正好丁小姐打电话过来问你的事情,我就多说了几句,丁小姐就过来安慰我了,可真是大好人啊。”
黄文斌和母亲说自己去了缅甸救人,其实压根就在京城旅游,生怕露出破绽,说话当然很简短,反正报个平安而已。至于丁诗诗,她这是想做什么啊,每天七八个电话几十个短信,她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问非要去问黄母?
“大小姐你有事直接问我不就好了?”黄文斌说,难道是想从黄母这儿打听黄文斌有没有找别的女人?她这可失算了,黄文斌从来不在自己母亲面前说这种事。现在黄母还以为黄文斌只是开了个小店跟着丁诗诗赚了点钱,完全不知道他已经是亿万富翁了呢。
“有些事情直接问你,你都不肯老实告诉我啊。”丁诗诗眼神很是暧昧,“要不是这次见到阿姨,我都没想到你父母这么喜欢小蕾,都把小蕾当未来儿媳妇了,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呢。”
这个那个,黄文斌绞尽脑汁解释:“其实就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小蕾孤单寂寞没人陪,来我们家过了年,我父母误会了,剃头担子一边热,我们没什么的。这些天都好久没见过面了。”
“什么呀,后来小蕾父亲找上门,你不是还陪着小蕾去了她老家吗。”丁诗诗说。
“那是为了让小蕾安心工作啊。”黄文斌暗暗叫苦,但也只好强辩。
“哼,信你才怪。”丁诗诗还想说什么。
黄文斌赶紧打岔:“舅舅呢?刘德回来了,赶紧出来看一眼啊!”
“刘德回来了?”黄母一怔,伸头出去,顿时大喜,“你小子在这里!总算是回来了,怎么不进家门?”也不等他回答,就跑进屋子里面大叫,“刘德回来了!刘德回来了,你还不赶紧出来!”
“哎呀,姐姐,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尿到一半被你吓的歪了。”刘俊骂骂咧咧的从厕所出来,“本来就没水没电的,都不知道怎么洗。”看了刘德一眼,“你小子回来了,吃了饭没有?还剩了两片披萨,自己去吃吧。”
“老爸,我怎么也是从缅甸九死一生回来啊,你就拿两片披萨敷衍我?”刘德叫屈。
“敷衍你个头!你小子出息了,赌钱也就算了,还跑去缅甸赌钱。你老爸我都没出过国呢,你就跑到国外去赌钱!”刘俊很是生气,“你要说赢了,我也不怪你,居然输得一塌糊涂,被人扣在那边,还要你表弟花了好几百万来救!以后这钱怎么还?卖掉房子都换不起!”
“自己人说什么还不还的。”刘德说。
“这钱从工资里面扣。”黄文斌才不跟他客气,“酒店总经理工资少,我给他找了另外一个职位,给酒店弄农家乐,因为在山区,每个月有两万多补贴,加上工资奖金,能有五六万一个月呢。”
“这么多啊!”刘俊飞快的算了起来,“一个月五万,一年就是六十万,十年就是六百万。除了救他们花的三百万,还能剩下三百万,买房买车娶媳妇,再生两个,应该也够了。刘德是独生子,再找个独生的,就能生两个了吧?”“不如找个农村的,好生养,还能名正言顺生二胎,不用申请来申请去的,村委会比居委会好说话多了。就算生三胎四胎,罚的钱也比较少。”黄母说,“城里起码要罚十几万,乡下只要罚三四万。”“这个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刘德连连擦汗,“我觉得表弟更加迫切,他虽然年纪比我小,可是事业有成,正缺一个贤内助帮忙处理家务事。正需要赶紧结婚生子,给黄家开枝散叶,丁小姐我说的对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