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来龙去脉,黄文斌也明白,这妮娜真的是张利华的心腹,这个所谓最后手段,不是开玩笑。到底是谁的电话呢?张利华姓张,张叔叔也姓张,不会是张利华的亲叔叔吧?可要是亲叔叔,似乎不该这么称呼。不管他了,打电话过去再说,按照号码拨了过去,可恨这n95不够智能,不会自动显示归属地。嘀,嘀,嘀,几声响过之后,电话接通了,一把有些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你找谁?”
我哪知道找谁啊!黄文斌只好说:“我找张叔叔……我是张利华的朋友,张利华被纪委抓了,我花了好大的代价才去见了一面,他给我传了信息,要我打这个电话。”一口气把事情全说了出来,黄文斌也松了口气。
“胡闹!”对方大怒,“是哪里的纪委,怎么审讯的时候居然让人串供!”
应该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吧,你不是张利华的张叔叔吗?张利华还被关着呢,最少应该先问黄文斌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其实也不是,我这边有些特殊的原因。”黄文斌小心翼翼的说。
“特殊个屁原因!调查期间就不能见外人!”对方呼呼地喘气,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好吧,张利华干什么了?杀人了还是强奸了?不对,这些事情轮不到纪委来管,那就是行贿了?还是承包的工程出了事?”
“其实这事很冤枉。”黄文斌想了想,还是不要那么添油加醋说别人陷害忠良了,“我和张大哥做生意,盈利了一千多万,就送了六瓶茅台酒给他作为礼物。正好他的长辈省政协副主席霍仁杰霍主席要办寿宴,张大哥就把茅台拿去凑趣。谁知道有人举报,说霍主席一顿饭吃了好几百万,张大哥就被抓了。”
“茅台也就是一千多块一瓶吧,怎么出来几百万?”对方问。
“是三十年陈的茅台,以前我曾经办过一个拍卖会,找的托抬价狠了些,有几瓶的拍卖价格超过了一百万,所以号称一百万一瓶,其实成本压根没这么高。”黄文斌有些心虚的说。
“三十年陈?”那人一愣,“我好像听过……想起来了,你是黄文斌?”
黄文斌没想到自己居然声名远播,连这人也听过,顿时有些飘飘然——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既然是张利华的最后手段,显然不是什么小人物。“是。”黄文斌说,“我是黄文斌。”
“既然你是黄文斌,你这酒值多少钱,难道自己不懂?”那人说,“凑趣,拿着一百万一瓶的酒凑趣?谁信啊!你和张利华都是做生意的,既然出了六百万本钱,所求肯定不小,到六千万没有啊?”
这还真是冤枉张利华了,人家根本不是想这个。这时候也没法子说,黄文斌支支吾吾的辩解:“真没有,就算有,那也不是现在,这酒真的不值一百万。不过是放了三十年的茅台而已,喝下去又不能成仙。”
“行了,说这种废话!”那人脾气很大,“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们这些做生意的,谁不是靠着贿赂官员大发横财。张利华老子是这样,张利华也没什么不同,你是暴发户,贿赂肯定更加厉害。”
冤,真是冤死了,怎么还不六月飞霜?黄文斌暴发户的确是暴发户,可是贿赂官员的事真没做过。起家是卖酒卖包子,发大财是买股票,再发大财是建学校换了两千亩地,说坑人是坑了,不过坑的事缅甸人,和国内没关系。
那边也不等黄文斌说话,就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黄文斌实话实说,“我只有这么一个电话号码。”名字写的是张叔叔,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掩人耳目的。这家伙听着口气这么大,还口口声声说你们做生意的,那肯定是人民公仆了,而且肯定是很高级别的人民公仆。
“我是张金河。”那边冷冷的说了一句,也不多加解释,仿佛有一个名字就够了。
可黄文斌不懂啊,这名字他从来没听说过,现在又没有电脑可以百度,谁知道这张金河是谁啊!他再一次深切的感受到,如果是智能机就好了,可以当场搜百度,就算来个敏感词,至少也知道对方是什么级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