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陆红梅没挑三拣四,她一进院子便东张西望,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突然发现云舒放在屋檐下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笔墨纸砚,大叫道:“啊!云舒,你会写字!”
坐着的水云香和水云莲闻声看去,果然见屋檐下有张小桌,上面还摆着笔墨纸砚,她们站起来,好奇的围上去。
“咦,真的耶,给我看看!”水云莲毫不客气的一把抓起『毛』笔,沾沾墨汁,抓一张草纸就往上『乱』画一通。路红梅乐得拍着手大叫,水云香则抽出方才云舒练习时写字的那叠草纸,一脸认真的看起来。
云舒最最讨厌别人不经同意就『乱』动自己的东西,可人家都是客人,她又不好甩脸子,只好压下怒火走过去。
首先看水云莲,她画完一张又抓一张,那『毛』笔被她当扫帚用,上面的细『毛』都被她弄得几乎要从笔杆里脱落出来![]家长里短种田忙171
云舒庆幸今天用的『毛』笔是上次安老头儿作废的那支,她本想拿回来偶尔当替换用,今天拿的时候没注意,拿到这次坏的,本想去换,又懒得洗笔上的墨汁,反正也写不了多久,就将就用一下!没想到遇到水云莲这个小魔星!
她捡起水云莲画过的草纸,上面就是一坨一坨的墨汁,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比猫爪的还难看!
“莲姐姐,你弄坏我的『毛』笔了!”云舒好不容易忍下气板着脸道。
水云莲一顿,斜一眼云舒,然后『毛』笔往桌上一丢,撇撇嘴道:“不就是只笔吗?我爷爷那里一大堆,下次还你一支就是,有什么稀罕的?哼!”
云舒看着桌上原本整齐的草纸被弄得『乱』七八糟,再看砚台中的墨汁,上午自己本来就没磨多少,走之前只剩一点点儿。现在剩下那点儿全被水云莲折腾完了,难怪她那么容易就放了手,原来是想画也画不成了!
水云莲和路红梅跑开,又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云舒苦着脸慢慢收拾东西:作废的草纸叠放到一起,留着个娘亲生火做灯芯用;好的纸一张一张收起来,整理好后收进自己房间的抽屉里;剩下上午练过字的那叠,被水云香拿在手里,依然认真的看来看去。
云舒奇怪的看她几眼,将砚台和笔墨收起来,回来时见水云香依然一脸严肃的盯着纸张,莫非水云香也识字?!
她走到水云香身边,拍拍她的胳膊,水云香立刻反应过来,她将手里的纸放桌上:“云舒,这个字好熟悉,是不是‘一’?”
那之上确实是一横,水云香真的识字?!她从下面抽出二来,水云香也认识,三也认识,到四就不认识了,原来她只认识一二三,按笔画数的。
尽管如此,也很不错了,说明水云香至少能数数了。这丫头真聪明!自己是假聪明,她是真聪明,云舒不禁暗暗佩服这丫头。
云舒拿起四的草纸,指着教她,这是四,然后拿出五来,如此一直教到十,二人站在桌前一脸认真的模样,连一旁东戳戳西晃晃的水云莲和陆红梅也围过来跟着学。
云舒将一到十的数字教了他们三遍,然后随便抽出一张给几个女孩认,让她惊讶的是:水云香居然能将一到十的数字全部认完,开始要想一会儿,反应比较慢,多几次后就能一口说准!这丫头脑子果然好使!
而水云莲始终只认得一二三三个数字,陆红梅连一二三都不认识,随便哪张抽给她看,她都说是一!
如此几个女孩高下立分:最聪明的当然是水云香,这家伙不仅聪明,小小年纪就八面玲珑、能言善道,又有野心,将来定非池中之物,兴许真能让她弄个王妃当当也未可知。
水云莲嘛,有几分小聪明,却不用到正途上,常常以自己是村长孙女自诩,跟同龄的孩子在一起时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这种人其实很让人讨厌的,将来怎样就看她的造化了。
至于陆红梅嘛,这丫头,说她是傻大姐,她也有聪明的地方,说她聪明,她的表现又往往差强人意,不知她长大些会不会有些变化?
云舒将几个女孩一一打量,心下稍稍有底,她借口吃饭时间要到了,想收起纸张,却被水云香要了去。
水云香一边收起草纸,一边问:“云舒,你怎么会识字了?谁教你的?”
“我师傅教我的!”[]家长里短种田忙171
“师傅?什么师傅?教读书写字的不是叫夫子吗?”
云舒挠挠脑袋道:“呵呵,我师傅年纪大了,喜欢别人这么叫他!”
“那你师傅收束脩不?云舒,我也想识字,下次带我去好不好?”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三个女孩凑热闹的拉着云舒扯来扯去。
云舒郁闷得直皱眉,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新衣服从她们魔爪下抢救出来,一边整理袖子一边皱眉道:“师傅收不收弟子得由他说了算,我做不了主啊!”
“哼,不就是要束脩吗?他要多少我让我爷爷给多少就是!”水云莲双手环胸一脸骄傲道。云舒耸耸肩,有本事你去试试看。
“莲姐姐,你的束脩为什么要让你爷爷交?不是该你爹爹交吗?”路红梅一脸天真道。
水云莲脸上一红,“哼!我喜欢我爷爷交不行啊?哎!云舒,说说看,你那师傅叫什么名字?我明天就让爷爷去找他!”
“莲姐姐,你找了师傅,可不可以也让我跟着学啊?”水云香红着脸虽不好意思,却又不甘落后道。
“好啊,没问题!你们的束脩让我爷爷全出好了!”水云莲大气的拍拍胸口。
“哦哦!谢谢莲姐姐!”水云香和陆红梅高兴的一边蹦跳一边拍手。
云舒一头黑线,看这海口夸的!感觉她自己比村长本人说话还顶用似的!她无奈的耸耸肩,算了,由着她们闹去吧。
云舒尖起耳朵听了听,汤氏院子那边依然人生喧哗,鞭炮还没放,酒席就没开始。现在过去也只能在人群堆里钻来钻去,还得不停的跟陌生人打招呼,忍受咸猪手的『揉』拧,尽管这几个小娃娃也不是省油的灯,还是呆在这边继续等好了。
几人坐回凳子上,围成一圈,陆红梅坐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像凳子上有钉子似的扭来扭曲,她总算忍不住了,跳起来:“哎,云香妹妹,咱们来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