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个收着,是你『奶』『奶』给你准备的!她说啊,咱们二『毛』以后考状元,要去省城,还要去京城哩,没有盘缠怎么行?所以她早早就给你预备好了!”
二『毛』拿着信封翻来覆去的看,见上面一片空白。他很好奇,想去拆封。大姑将二『毛』放到地上,指着李氏道:“二『毛』,去,拿去给你娘收着,以后考状元时再用!”
二『毛』想了想,拿着信封跑到李氏面前,举起信封递到她面前。李氏不解道:“大姐,这是……?”
“你先拿着!”
李氏转头看看水志诚,犹豫一下,还是接了信封,那信封没有封口,李氏看看大姑,大姑点头道:“没关系。打开看看吧!”
李氏想了想,慢慢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厚纸,打开看居然是张全国通兑的一百两银票!李氏吓了一跳:“大姐,这是……”
“这是娘留给你们了?”
“不行,娘已经分了银子和田地给我们。我们怎能再要这银票?大姐,您快收回去吧!”李氏将银票塞回信封,就要还给大姑。
大姑嗔她一眼:“这是娘给的,给我干什么?再说娘也不是给你的,是给她孙子二『毛』以后考状元用的,暂时让你们保管着而已!唉,几个孙子里面,娘最疼的就是二『毛』。这银票娘准备一两年了,这是她的心意,你们就收下吧!”
“可是……这个…那个大哥和三弟他们……”
“别这个那个了,这银子是娘辛苦一辈子攒下的,她爱给谁给谁。咱们谁也不能违了她的意!二弟啊,你媳『妇』不收就由你来收着。让二『毛』好好念书,咱娘最遗憾的就是你们兄弟三个没一个是念书的料。学了那么多年,连个童生都没考上!
二『毛』这孩子聪明,说不定以后真能考个状元了!是不是,二『毛』?”
“是!大姑放心,我一定能考上状元!”
“哦?是吗,二『毛』真有志气!”大姑乐得呵呵直笑,拍拍二『毛』的脑袋站起来,看样子她想回去了!
“大姑,等等!你还有事儿没跟咱们说了!”云舒『插』进来道。
“哦?什么事?”
“大姑,你不是说等『奶』『奶』的丧事过后,告诉咱们『奶』『奶』为何突然就……”
大姑闻言,原本笑呵呵的脸立刻又变得严肃起来,李氏拉拉云舒,低声训斥她几句,老爹惊讶道:“怎么,大姐,你不是说咱娘是突发急病过去的吗?到底怎么回事?”
大姑见云舒大家都盯着她,垂眉思忖片刻,叹口气坐回竹床上道:“唉,我本想过两年等娘的事儿淡了些再告诉你们的,既然你们问了几次,看来我不说出来,你们也不安心!罢了罢了,二弟、二弟妹、云舒、二『毛』,来,你们都坐下!”
云舒一家人一头雾水,纷纷找东西坐下。云舒一直留意着大姨的表情,看她并无愧『色』,如果事情与她无关,为何不跟大家直说了?真的很奇怪!
大姑先看看老爹,轻声道:“志诚,你答应我,等我说出娘的死因,你不能冲动,不能去找人家麻烦!”
老爹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一下子跳起来:“大姐,你说娘不是得急病去的?是被人害的?是不是那些山贼?该死,老子这就去杀了他们!”
老爹激动地大吼一声就要往外冲,李氏一把拉住他,他依然使劲往外挣,把娘亲拉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
“志诚,回来!”大姑站起来板着脸一声大吼,老爹身子一震,总算停下来,却涨红着脸道:“大姐,娘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
“早知道怎样?你要去杀谁砍谁?回来,给我坐下!”此时双手叉腰板着脸的大姑很有些威严,体型威猛的她硬是把老爹叫了回来。
老爹咕哝几句坐了回去,大姑瞪着他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势?你如此鲁莽、横冲直闯,要是出了事儿,你让二弟妹、云舒、二『毛』、三『毛』怎么办?都几十岁的人了,做事还那么不长脑子,看看、看看,你儿子女儿都看着你了,也不怕他们笑话你!”
老爹好久没被人这么训了,而且是在自己儿子女儿面前,他的气势越来越低,最后完全焉了下去,认错道:“我知道了,大姐,以后…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该做就得做,不该做就不能做。几十岁的人了,怎能没个分寸,真是的……”大姑嘀嘀咕咕念叨一番,云舒发现,大姑自当了『奶』『奶』之后,脾气变了很多,一是不再像以前那么鲁莽,二是心比以前软了。三就是喜欢碎碎念叨了!果然到更年期就是不一样!
一家人静静的低着头等待大姑训话完,一刻钟后,大姑总算停下来,老爹道:“大姐,那个…娘是不是被贼匪……?”
大姑瞪他一眼,低头想了想道:“有一半是吧!要不是当晚贼匪来抢咱们院子,娘她一时气急攻心。也不会突然发病!”
云舒听重点来了,立刻睁大眼望着大姑,“大姑,后来了,爹爹说贼匪来的第二天早上去看『奶』『奶』都还好好的啊!”
“这个……”说起这个大姑有些犹豫,显然这就是症结所在。
“后来怎样了。大姑?是不是给『奶』『奶』看病的大夫出了问题啊?”
大姑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大家看得一头雾水,不过可以肯定『奶』『奶』猝死绝对与大夫相关!
“大夫,那天早上给『奶』『奶』看病的大夫是谁?”
提到这个,老爹惊讶的站起来:“大姐,不会是他吧?!”
大姑看看他,叹口气,压压手示意他坐下:“他老人家是咱们水家德高望重的长辈。又当了一辈子大夫,咱们进城后娘的病一直是他看的,怎会诊错?”
“那是为何?”老爹和大姑打着哑语,李氏和云舒听得一头雾水,李氏道:“他爹。你们说的是谁啊?”
“她娘,你可能不认识。我说的是住咱们隔壁村儿的才伯,就是祖辈行医那个!”
李氏皱眉想了半天。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他,才伯今年快七十了吧,娘不是跟大姐住在城里吗?怎会请他去看病?”
大姑道:“我们搬进城后,去附近邻居院子拜访时,发现隔壁院子正好是才伯他老人家的。才伯一家两年前就搬进城来,在东大街上还有个不小的医馆。我看他离得近,又是可信之人,娘的病就一直请他看。”
“大姑,你说那位爷爷没有诊错脉,那是不是开错『药』了呢?或者份量有问题?”
大姑抬眼看看云舒,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药』方递给云舒道:“云舒,你那夫子不是大夫吗?你看看这『药』方有没有问题?”
云舒狐疑的接过,看上面的字迹一片狂草,跟夫子的草字有得一拼。看这字迹的习惯和功力,猜得出来开『药』方的大夫定然有些功力。
云舒定定心神,仔细将上面的『药』材一一看过,又检查那分量,这『药』方开得很不错,至少对『奶』『奶』那浮肿的『妇』科病很有效,同时还能调养气血,静心凝神。照『奶』『奶』当时的状况,用这个『药』方最好不错!
“怎么样,云舒,有没有问题?”老爹紧张的问道。
云舒又看了两遍,确实没问题,她只好老老实实的摇头,皱眉想了想道:“大姑,会不会是抓错『药』了?你看,这个字,要是不小心看漏了偏旁,就成了另一种『药』材,这种『药』只对特定的病人才能用,如果是『奶』『奶』这种情况,只需半钱就能让她全身抽搐、两刻钟内必定断气!”
李氏听得一惊,拍她一下道:“云舒,不要『乱』说,这无凭无据的!”
“不怪她,她说得没错,这事儿我已经问过才伯了,才伯也承认了,是他儿子一时疏忽,看错了『药』方,才伯说他儿子任凭我们处罚,不管是送官、赔偿他都没意见!”
“陪?他怎么陪?咱娘没都没了……”老爹又要发脾气,将大家齐刷刷的望着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却仍然有些不服气。
大姑沉默半晌,才慢慢道:“这事儿不能全怪才伯,才伯儿子虽有错,可她一发现就跑来找我们要『药』包。当时我出去买菜不在家,家麟看他追得着急,便将『药』罐子边那包『药』还给了他,还把『药』罐中的『药』倒了!
家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了,没再跟我提!他不知道那包『药』是我另外买来熬给他爹治风寒的,娘的『药』被我收在了屋里。我买菜回来,因为要忙着做饭,就让家麒媳『妇』她娘帮忙把『药』熬上,那时候二弟你正好来过一趟。后来……哎!”
大姑一声长叹,云舒一家个个惊得呆愣,这么说那『药』阴差阳错正是大姑的儿子换错了『药』?然后又由大姑儿媳『妇』她娘好心熬了喂给『奶』『奶』喝下的!我的天,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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