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宇农坐下以后才发现桌上还有一个陌生人,他问兵哥:“他也是你们群的吗?”
兵哥说:“他不是,他是冬天的前夫。他今天到店里来找石松,我告诉他石松死了,他不信,非要跟车过来看看。看我们来干吗了,你都看见了吧?没有石松,你可以走了。”
一江春水开腔了:“是我让他坐这儿的,你这是干吗呀?才来就让人家走?他不也是你们的朋友吗,要走也得让他吃完了饭再走,多一双筷子的事,来吧,我们都把杯子举起来,碰一个。”
大江子并不在意他们说他什么,他的心思并不在饭桌上,兵哥和乐乐在问怪夫这几天去哪儿了的时候,他的两只眼睛一直在东张西望。他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在这样的人家里吃饭,饭厅和客厅是一体的,四周还有许多小房间,这家里有多少人啊?要住这么多房间?他的目光移到楼梯上,楼上还有房间,上面是怎样一种景象呢?他正自出神,听到有人喊他喝酒,这才回过神来,他跟大家碰过杯,喝了一口酒,说:“姐,你老公是多大的官啊?住这么大的房子?楼上还有屋吧?我能上去看看吗?”
一江春水说:“吃完饭吧,吃完饭让孙姨带你上去看看,你别光看这房子,吃菜,你尝尝这螃蟹,这是他们从南方带过来的,味道挺鲜的。”她夹了一个螃蟹放进大江子的碗里。
大江子把那个螃蟹啃净,坐直了身子,说:“我吃饱了,我想上楼去溜溜食,哪个是孙姨呀?”
一个身材瘦溜的女人站过来,颔首说:“我就是。”
一江春水说:“你带他去楼上看看吧。”
大家的目光都转过去,看着大江子跟在孙姨后面往楼上走,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兵哥压低嗓音说:“我看今天他有点心神不宁,不定又憋着什么屁呢,得防着点他,别让他顺走什么东西。”
一江春水略带困惑地问:“他不是你们的朋友吗?你们怎么这么信不过他呀?”
兵哥说:“谁跟他是朋友?他不是什么好人, 才从监狱里放出来,要知道他这样就不带他过来了。”
一江春水说:“进过监狱怎么了?谁还没有犯错误的时候,他既然放出来了,就说明改造的不错,没什么事了,他不就是想看看房子吗,能看出什么事来,让他看去吧,我们喝酒。”
乐乐举起酒杯,说:“再喝两杯,差不多就撤吧,等他闹出什么事再撤就晚了。”
他们碰过杯,刚把一杯酒喝下,大江子就从楼上下来了,他笑着说:“你们家的房子可真多,看着就那么让人眼馋,跟你们比起来,我这哪叫活着呀,还不如你家的一条狗活的滋润呢。”
一江春水嗔道:“别那么褒贬自己,你要再这么说,以后就不让来了,来这儿是喝酒来了,大家图个高兴------”
大江子见一江春水脸上有不悦之色,忙端起酒杯,说:“姐,我说错了,甘愿自罚一杯。”他一口气把那杯酒喝了,又倒了一杯,说:“我敬在座的各位一杯。”
大江子跟大家碰过杯,看着大家喝下去,他又干了,还想再给自己倒一杯,兵哥按住他的手,说:“今天就喝到这儿吧,我们走,这酒不能再喝下去了。”
大江子醉醺醺地说:“今天没让你喝酒,你是不是有点不高兴?这才哪到哪啊,走什么呀?我还没喝够呢。”
乐乐说:“你没喝够留这儿喝吧,我们先走。”
兵哥说:“他不能留这儿,我带他过来的,出了事我担待不起,。今天我就是架也得把他架走。”
大江子没有等兵哥来架他,就跟他们一起出去了,他上了兵哥的车。车开出小区,大江子说他要去超市买东西,提前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