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眼神定定地看着姚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绝不会听姚玥的劝说,轻易离开。
如此过了很多天,姚玥急得火烧火燎,整日愁眉苦脸的。她决心:要是张仪还这么不言不语地坐在屋里,自己就去找苏秦一趟,代替张仪向苏秦求救。
然而,张仪自己却在第十天的时候,突然又缓过劲儿来了,他一早就起床,对姚玥说:“我今日随你去劳作一下吧,我闲呆的时间够长的了。”
姚玥一听,立刻喜上眉梢,她终于看到丈夫走出了困惑。姚玥回道:“我去给人家洗衣服,你一个大男人跟着算什么。吃过早饭后你自己出去散散心吧。”
张仪却不依,非要跟着她去看看,姚玥拗不过他,就答应他随行。夫妻两人吃过早饭,一起到姚玥洗衣服的地方。
张仪看到在一条流经城区的河道旁,一字排开了四、五十个石凳,一群洗衣妇女,手里拿着石棒槌,在使劲地捶打着从木盆里掏出来的脏衣服。
姚玥几乎一整天在这条河边洗衣服,举着棒槌不住地起起落落,水花溅湿了自己的衣服,她也完全不管不顾,依旧重复着机械式的劳作。
张仪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差点掉落下来。他自己过去给姚玥帮忙,却被姚玥给拒绝了,她说道:“一群女人家凑在一起干活,你是男人,显得多扎眼,还是我一个人来吧。”
张仪插不上手,只好转身离去,他向着自己曾住宿过的郢都城西的上舍走去。到了那里,张仪装作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一般,与上舍的门房攀谈闲聊起来。
门房呆着无聊,正好有张仪这么一个闲人谈谈天气啦、收成啦什么的,也很高兴,两个人不到半个时辰就熟悉了。
张仪混熟了之后才与门房谈起了上舍中住着的人物,他说道:“听说这里住着身兼身佩五国相印的奇人苏秦,不知是也不是?”
门房瞅了瞅四下无人,神秘地说道:“可不是嘛,苏秦此人太出类拔萃了,当今各国的君主见了他,都要让三分的。但是,这个人看起来也很随和的,没什么架子。”
门房说起这件事来,脸上满是自豪,仿佛能为这样的神奇人物守门,也是一件十分自豪的事情。
张仪也使劲地点头,装作很艳羡的样子,然后,他问道:“不知这个大人物苏秦是不是踏踏实实地在楚国做令尹,如果他能在楚国呆着多好,那岂不是没有其他诸侯敢欺负楚国了。”
门房不屑地看了张仪一眼,心想:“你这个没见识的普通市民,怎么能知道人家这些大人物的想法呀。”
他扬着眉毛,没好气地说道:“这种大人物忙得很,怎能总呆在我国楚国的,我听说他后天就要动身去韩国去了,这里还住着一位韩国的使臣,正等着他一起走呢。”
张仪“噢”了一声,仍然做出一无所有的样子,说道:“那可就太可惜了,这么有权力的大人物竟然不能留下来。”
聊到此时,门房大概觉得张仪很无见识,继续聊天没太大的意思,所以也扭过头去,不再看张仪,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张仪也看出来门房的拒绝之意,他说了一句:“哎呀,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他说着,就自行转身离去。门房望着张仪的背影,轻轻地撇撇嘴,不屑一顾。
当晚,姚玥回到客栈后,张仪对她说道:“我们该收拾一下行李,离开这里了。”
姚玥巴不得尽快动身,她特别地欣喜,说道:“那太好了,总算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张仪却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今天离开郢都,总有一天还会再回来的。”
姚玥一听,急了,问道:“你还回来干什么,难道在这里吃的苦、受的罪还不够吗?”
张仪眼神中露出了愤恨的目光,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等我再次回来的时候,那些楚国人可能巴不得我这辈子根本就没来过楚国,他们欠我的,终归要加倍偿还。”</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