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出事了”这三个字,但我刚才听到的的确是我爹的手机铃声。我可以肯定这幢老宅子里不可能再有第三个人,那为什么我爹的手机会在呢?那个手机它虽然很少用,可从来就是不离身的,我以前还看过,他的手机里只存着我的号码,我甚至能明白,他之所以会带着那个对他来说没什么用的手机,是想着一有时间就能和我联系。
我满头大汗,燕京大饭店那件事情之后,一直潜伏在我心里的那种不安,现在终于爆发了。
“哎呀,累死了,你搞毛啊?”老谭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坐了起来。一看到我脸上的表情,他就愣住了。
我把情况一说,老谭就探出脑袋仔细听。
“会不会是你爹回来了?”老谭看向我。
“不可能,前后门都关上了,他进屋我们该知道才对。”不仅如此,我还觉得那手机铃声的感觉有点奇怪,听上去太细了,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盖着。
“你也别瞎想,说不定你爹把手机落在家里了呢。”
老谭的说法也是一种可能,但我还是感觉怪怪的。“行了,咱们出去瞧瞧,先把手机找到再说。”
老谭贼贼的一笑,“还说老子胆小呢,嘁。”这龟儿子任何时候都不忘奚落我一番,但这时候我也没功夫跟他瞎扯。
手机铃声在一片寂静的老宅里显得有几分诡异,我和老谭都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依靠着手电筒的光线,循着声音的来源往外走。
屋子里的老家具在黑暗和昏黄的手电光之下更加的斑驳和苍老,我和老谭靠得很近,一边听着声音,一边留心着四周。我忽然觉得周围静得太诡异了,竟然连山里随处都能听到的蝉鸣都没有。
当我们走进堂屋的时候,手机铃声明显大了一些,可还是有那种很奇怪的距离感。
“好像就在这屋子里。”我开始拿手电到处照。
“诶,你他娘别晃了,搞得跟鬼屋探险似地,咱们把蜡烛点上吧。”
老谭说着就回头把蜡烛拿出来,点上了三根,放在堂屋的角落。光线一亮,我们也都没那么害怕了。因为时间问题,手机已经自动挂断了,于是我又重播了一回。
“奇怪了,明明听着好像就是在这屋里啊,你看这儿也就一张桌子四根板凳,怎么找不到呢?会不会是在上面?”老谭扣着脑门儿,一边往后退,一边开始往房梁上看。
“声音不像是从上面来的,再说,谁会把手机放到房梁上。”
我话音刚落,突然听见老谭“哇呀”一声惨叫,接着,他整个人就消失在我眼前。我猛地一惊,可上前再看,顿时就笑了。
“我的个姥姥,你们家这是搞地道战那会儿盖起来的吧,堂屋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坑啊?”老谭揉着屁股,半天都直不起身子。
在我老家,农村的屋子里都有这么一个地窖,用来储存橘子或者是红薯,之所以大多建在堂屋,那是因为地域潮湿,堂屋是最通风的地方。地窖都是建在堂屋进门的左手边墙角下,而进屋的右边则通常放着给老人准备的棺材。
我家那地窖本来是用一块竹棚盖着的,上面还加了层油布,估计是时间太长,竹棚已经坏了,刚才老谭只顾着抬头,这才一脚踩了上去。
“哟,老谭,你这都找到地底下去了,真不枉咱们的交情,够义气。”我蹲在地窖上面笑他,却猛然发现,我家这地窖还真够深的,上下估计至少有三四米。
“笑你妹啊。”老谭靠着墙爬起来,伸出手,意思是让我拉他一把。
地方够深,我也只能把上身稍微探进去一些才能勉强抓住老谭的手。
“我靠,你别站在原地啊,往前走点儿。”我拉得吃力,就想让老谭再往我这边走一步。
“你们家机关重重,老子还敢随便走?艹,你使点劲啊......”
就这么,俩人在那儿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成功。这时候我也急了,就一屁股坐在地窖边上,用双脚蹬着地窖的石壁,然后再把双手探进去。老谭仙风道骨,我两只手一上,应该就能把他弄出来。
见我这么卖力,老谭也使出吃奶的劲,开始往上爬。就在我们即将要成功的时候,忽然之间,地窖里头传来一阵诡异到了极点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