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剩菜都丢在了彩票站,所以回家的时候,陈涉只好又顺路买了份什锦寿司当晚餐——话说自打11年核灾以来,天南的寿司店遍地开花,但逼格却也跟着一落千丈,如今已经快沦落到与快餐店、苍蝇馆为伍的地步了。
不过用新鲜食材做成的高级寿司依旧售价不菲,搁以前,陈涉只有遇到‘纪念日’时才舍得去消费。
下了出租车,拎着寿司走进那黑洞洞的胡同,按说他平常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份黑暗,但今儿不知怎得,陈涉却突然就生出些不安来。
虽说这八成是因为一夜暴富之后,神经有点儿过度敏感的缘故,但城乡结合部也确实不怎么安全,尤其最近这几年里,许多曰本难民寄居于此,附近的治安状况就愈发的雪上加霜了。
或许……
陈涉把手探进裤兜里,在那张烫金的名片上摩挲了片刻,决定尽快在市区买一栋房子,然后搬离这是非之地。
回到四合院,陈涉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略一迟疑,便朝着灯火通明的堂屋走去,挑开厚厚的棉布门帘,在那磨砂玻璃门上轻轻敲了几下,扬声道:“沈姐,你现在方便吗?我有点儿事想和你说。”
在这座四合院里住了两年多,现在要搬出去,最舍不得的就是房东大姐,尤其是那个雨夜之后,陈涉对沈芳更是出些家人般的眷恋。
所以在离开之前,他打算先和沈芳好好道个别,顺便也把积欠的房租缴清。
透过磨砂玻璃门,就见沈芳快步走到了门前,哗啦一下拉开了房门,皱眉上下打量了陈涉几眼,见他手里还拎着个制作精美的寿司盒【要额外交押金的那种】,脸上顿时露出几分不悦来:“房租都交不起了,你还有钱去吃寿司?!”
不等陈涉解释,她又连珠炮一般数落着:“不就是被女朋友甩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瞅你这自暴自弃的德行,一天到晚见不着人,昨儿好不容易回来过夜,还喊的四邻八家不得安宁!现在又……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说着,她忽又话锋一转:“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女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我娘家有个表妹过段时间要来天南打工,模样虽然一般,但胜在老实本分,你小子这几天好好拾掇拾掇,倒时候我把人喊过来,让你们认识一下。”
陈涉听她恨铁不成钢的数落着,心头却是一阵暖洋洋的受用,直到听说要介绍表妹给自己,才慌忙拦住了她的话头,讪笑道:“沈姐,我真没自暴自弃,昨儿那是太高兴了。”
说着,他伸手向屋里指了指,小心翼翼的问:“我能进去说吗?”
沈芳略一迟疑,还是往旁边闪了闪,把陈涉让进了客厅里,不过大概是为了避嫌,她并没有把玻璃门重新关好——反正有棉布门帘挡着,倒也不怕跑风漏气。
却说两人刚进了客厅,西厢房的房门忽然左右一分,周晓媚从里面探出头来,伸长了脖子张望半响,终于下定决心,沿着墙根从右侧的月季花坛绕到了堂屋门前。
她屏住呼吸,轻轻挑开了门帘,发现里面竟是大门洞开时,心下先是一喜,继而却又失望起来——要干那事儿,起码也该把门锁好吧?
不!
说不定里面那对儿狗男女,就喜欢开着门办事儿呢呢!
姓陈的和女朋友分手那天,不就青天白日的干了个痛快吗?那动静大的,害她足足做了好几天春梦!
幻想着里面正在上演各种香艳场面,周晓媚便又亢奋起来,蹲在墙角,悄悄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又点开录像功能,紧贴着地面送到了门帘里面。
“什么?!”
便在此时,门内突然传出一声惊呼,吓的周晓媚心脏都差点骤停了,而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让她心跳频率瞬间狂飙到了一百二!
“你真的中了一千多万的大奖?!”
陈涉中了一千多万的大奖?!
一千多万的大奖?!
一千多万?!
‘一千多万’四个字反复在周晓媚的耳膜内嗡鸣着,如洪钟大吕一般,只震的她精神恍惚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