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这话竟然就说不下去了,她眼里泛着泪光,很是难过的道:“昊儿是个苦命的,如今好不容易好日子要来了,偏生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都仔细的瞧着些,我怕他们都受不住,一旦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尽快的告诉我们。”
流渊艰难的点了点头。
“好孩子,我进去看看他们!”江夫人叹了一口气,亲自将食盒给拿了起来,跟在安伯的身后朝楼上走了去。
秦昊听见是江夫人来了,眼神不舍的从慕菀的身上转开,这才起身,去开门。
江夫人一看见秦昊,忽然张开手抱了抱他,安伯见此,也就将屋子的门给关上了。
秦昊原本还面无表情,可当被江夫人那样一抱,他再也撑不住,哀戚之色全都从脸上流淌了出来。
“师娘!”他的嗓音极其的沙哑,让江夫人听了心又是一疼。
“昊儿,师娘知道你的疼。”江夫人眼里的泪水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大男人,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到:“女子小产,身子也需要调养,师娘虽然没有孩子,但也这般过,我同你师父讲了,这些时日我便搬到这里,帮你照看菀儿。”
秦昊下意识的就想回绝,可一想,女子的事情,他的确没有什么经验,多一个人照看也是好的。
……
这几日的京城,从大街到皇宫,处处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秦昊自从慕菀出事的第二天起,便开始拒绝上朝,朝中的所有事情他都开始撂挑子了,而相府的大门更是紧紧的关了起来。
江夫人如今每天出入超然楼,只是,身后还带着一个始终红着眼睛的小尾巴。
江夫人刚将药给熬上,看着小五那红彤彤的眼睛,她不禁蹲下身子,上前拉着小五的手道:“小五乖啊,不要哭!”
“婆婆,我好怕我大姐有事儿啊。”自从慕菀嫁到相府以来,小五也着实受了不少的担心害怕,着实是因为慕菀受伤的频率太高了,而发生这样的事情,小五又不禁就将账算到了秦昊的头上。
江夫人摸了摸小家伙儿的脑袋道:“御医不是说了么,菀儿很快就会醒来的。”
江夫人心里也不禁叹气,那孩子,也着实是吃苦了,而且,因为慕菀还有没有醒的缘故,所以慕菀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孩子的事情,他们不敢想象,一旦她知道了孩子的事情,会作何感想。
“婆婆。大姐肚子里的小娃娃离开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么?”小孩子的世界总是单纯的很,小五很是疑惑。
江夫人摇了摇头道:“怎么会呢,只要菀儿好好的养好身子,小娃娃还会再回来的。”
“这样啊?既然还能回来,那大姐就不会太伤心了!”小五点了点头,神情看起来都是有几分激动。
……
江夫人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就瞧见秦昊仍旧坐在床边,目光始终紧紧的顶在慕菀的身上,一看到他的模样,她立即上前,朝他到:“昊儿,菀儿这一天两日的差不多就要醒过来了,你赶紧去收拾一下自己,免得她醒来看见你这样的憔悴邋遢的模样。”
江夫人这样一说,秦昊蓦地这才反应了过来,刚要起身准备走呢,结果一瞬间那脚就好像生根了一样,竟是一点都不能动弹了的。
直到床上的人再次发出了响声,他这才反应了过来,很是踉跄而又狼狈的转身,一下子便扑到了慕菀的床边,伸手很是急躁的将慕菀的手握到了手里,声音也极其沙哑的道:“菀儿,菀儿?”
一声声,带着他无比的留恋。
小五听见慕菀醒了,刚要凑上前,可最终还是被江夫人给带走了。
江夫人将东西放下以后,立即带着小五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间的门,将整个空间留给夫妻俩。
“菀儿,哪里疼?”秦昊一寸寸的摸着慕菀的脸,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难过。
慕菀轻声的哼着,直到眼睛完全的张开。
“秦昊!”看到眼前的身影,她下意识的把你开口道。
“菀儿,是我,我在。”他很是不顾形象的趴在那里,伸手握着慕菀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疼,好疼!浑身都疼!”大概是被秦昊给养娇了,她总觉得小腹的地方很是疼痛,一点都忍不了,只能一个劲儿的哼唧。
“哪里疼?告诉我?”秦昊紧紧的扣着她的手。
“肚子疼!”慕菀刚刚醒来,还很是虚弱,费了好大的力气,她这才将手给扣到了小腹上。
一看到她手放下的位置,秦昊一个大男人,眼泪就那般直接的落在了他们俩交握的手上。
“你哭了?”感受到手上的温润的触感,慕菀转过头,伸起那只手也想去摸他的脸。
“你怎么哭了?我都没有哭!”慕菀的声音很是虚弱,听在秦昊的耳朵里更是觉得难过无比。
“菀儿!我要同你说一件事儿!”短短的一句话秦昊说的很是艰难。
“好!”慕菀点了点头,面色虽然苍白,但始终含着笑意的看着他。
“菀儿,这里疼……是因为……我们的孩子……”
“噗!”秦昊话还没有说完,慕菀已经能知晓他接下要说的是什么了。一时没有忍住,一口血又是那般直接的吐了出来。
秦昊立即伸手点了点她身上的穴位,赶忙去给她将嘴角的血迹给擦掉。
慕菀没有说话,眼角的泪却好像止不住的阀门一样,短短的时间就将秦昊的帕子给打湿了。
“菀儿,菀儿!”秦昊只能一声声的喊着她。
没过多久,原本已经醒过来的慕菀,最后却又是哭睡了过去。
秦昊的心里一阵阵的钝疼。吹灭了烛火,他和衣躺在了慕菀的身边。
……
话再说回文王府。
那日秦昊从天牢里出来以后,左胸被刺穿的齐思墨也被人从里面抬了出来。
得知齐思墨左胸被捅了一剑,齐皇没有立即去文王府,而是先派人去打探,秦昊到底走了没有。会不会再杀到文王府,万一到时候自己去了,岂不是要被杀个正着。
而齐思墨被抬回府中的时候,神智竟然还是清醒的。
“伤亡如何?”齐思墨朝隐三问道,抓住他袖子的手已经开始有些泛白。
隐三一听,立即回禀道:“主子,王妃赶来为了帮您,受伤了。”
“我问你这个了么?”齐思墨皱眉,表情带着几分嫌恶。
隐三这才敛去之前的情绪,将墨衣楼的伤亡情况回禀给他。
在听到伤亡大半的时候,齐思墨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这几日你先好好的守着,务必不要出什么岔子,其余的事情等我伤好以后再说!”
不得不说,齐思墨这人着实是个能忍的,身上的伤那样重,他仍旧是坚持将话都给询问过,这才能放心的睡过去。
而此时的呼延灵也是一身伤的躺在王府,只是,与慕菀不同的是,秦昊恨不得将慕菀给放在手心里,而呼延灵的身边,除了乌兰,身边竟没有其他的人在了。
虽说整个王府都跟乱套了一样,可这样的待遇,也着实是有些委屈了。
齐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派场景,可即便秦昊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也仍旧有火没有地方发,毕竟这事情的根源,还是老三的手下惹出的事情。
不过,齐皇显然没有想到,事情远远不止是这些。
秦昊对于朝廷上的事情显然是撒手的状态,以至于很多事情,没有了秦昊的处理,竟然都变得一塌糊涂了起来,齐思元这人又是个不管事儿的,每天吊儿郎当,齐思墨又受伤昏迷,一时之间,整个朝廷竟是乱了起来。
江太傅听见四书和五经说起这件事情来的时候,表情有些讥讽的道:“齐国的江山就要毁在他的手里了,如今这般,只是提前让他感受一下。”
四书五经对于他家师父这般彪悍的言论很是无语。
只是,显然,那只是个开头。
就在齐思墨还在养伤的时候,一个消息直接让齐思墨气的吐血了。
这天,隐三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甚至急促的都来不及敲门,直接推门跑了进来,而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盒子。
“发生什么事儿了?”隐三不是不知轻重的人,瞧见他这副模样,这里面定然有什么消息。
隐三站在那里大口的喘着气,缓了良久,忽然扑通一声朝床上的齐思墨跪了下去。
齐思墨这才注意到他端正的放在面前的盒子。
“这是什么?”齐思墨皱眉,放在身侧的手有些不自觉的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他有种极其不好的直觉。
“主子,顾知书和燕归泠并没有受伤,他们已经暗中到了边关……”
“我在问你,这里面是什么!”齐思墨的情绪开始暴躁了起来。
“是……是舅老爷的首级!”隐三的声音里明显的带着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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