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分明就是被美色迷昏了脑袋!”一想到慕菀整天黏在秦昊的身边,江太傅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秦昊对他的话已经有免疫力了,只是,面对江太傅质问的眼神,他声音朗朗,很是镇定的道:“如果我被美色迷昏了脑袋,老师也听不到我的调查结果!即便是我想要作假,玄机楼的探子也不会作假吧?”
江太傅的态度的确因为秦昊的话而有了迟疑。
他说的对,如果真的被美色迷惑,他甚至连调查都不会调查。
“老师,你该不会是听了谁的话,想要咱们内乱吧?”秦昊见江太傅没有说话,直接又主动出击,朝他质问道。
江太傅摇了摇头,并没有将媒婆的事情给说出来,只是声音淡淡的道:“我是听到了风声,如果有人告诉我,我也没必要主动来问你了!”
秦昊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老师如果没事儿,那我便回去了!”师生两人的心里各怀心事儿,秦昊说完,便离开了,而江太傅看着秦昊离开的身影,视线也由平静渐渐的变得阴暗了起来。
慕菀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他是不清楚的,虽然听到秦昊那样说,可秦昊因着慕菀的存在没少做出格的事情,所以,在他这里,秦昊的信用度显然是下降了的。
秦昊回了书房以后,立即将淮安给叫到了身边,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情面:“派人暗中看着老师,顺便调查一下,他知道的消息是从何而来的!”
淮安点头,立即下去吩咐。
……
东宫。
这几天,呼延灵一直待在齐思墨的身边,忙前忙后的照顾着,齐思墨不需要她的时候,她要么回自己的殿中,要么安安静静的坐在屋子里,好像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这天,帮着齐思墨将药给端了过来,没了她的事儿以后,她就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书。放在以前,她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接近齐思墨的机会,得了这样的空闲,肯定会叽叽喳喳的在齐思墨面前说个不停。
齐思墨有些受不住这样的安静,他不否认自己就是个安静的人,可当屋子里多了一个人,跟木头一样,他心头就有些烦躁,起初,他尝试着将她给赶了出去,可赶出去以后,她那安静的脸又会在心底轻轻的挠着,明明他是个没有心的人,可愣是被刺激出了一丝情绪波动,虽然从那以后他没有再赶人,可呼延灵自此就变得很识相了起来,大部分的几率下,她忙活完以后会主动离开,小部分的情况,她留下,是因为,很快就要有别的事情要做,她离开再回来,会很浪费时间。
两人一个平静,一个暴躁,就在空气里的气氛有些诡异的时候,隐三的声音刚响起,屋子的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齐思墨和呼延灵同时抬头朝来人看去,便瞧见呼延楼脸色黝黑的走了进来。
呼延楼走进来以后,最先看见的人是呼延灵。
看着呼延灵乖巧小媳妇儿模样,呼延楼的火直接喷了过来,上来就很直接的开口道:“好好的一个匈奴公主,你怎么活成了现在这副窝囊模样?”
听见呼延楼这话,呼延灵手中拿书的动作一顿,可知抬头瞧了一眼,她便再也没有看过呼延楼。
呼延楼对此,只是无尽的冷嗤。
倚在床上的齐思墨皱了皱眉头,在呼延楼开口之前,语气稍显冷冽的开口道:“呼延太子,这是东宫。”
呼延楼并不将齐思墨的情绪给看在眼里,反而很是轻蔑的回道:“我知道。”
那不屑一顾的语气,让人听了心里不舒服的很。
齐思墨嘴角微微的挑了挑,并没有再回驳什么,在他的眼里,呼延楼这人实在是作死的很,早晚有一天会好好收拾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而已。
“隐三,带太子妃下去!”他抬了抬眼,朝隐三吩咐道。
听见齐思墨的话,呼延灵的眸光微微的动了动,在隐三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还是乖乖的起身,对着齐思墨的方向行了一个礼,然后无视呼延楼,跟着隐三走了出去。
……
呼延楼离开以后,巫师动作很快的就来了,在椅子上坐定以后,巫师朝齐思墨问道:“殿下,刚刚太子可是说了什么?”
齐思墨邪笑着,语气阴鸷的道:“不过就是一些羞辱的话,你们匈奴确定要这样的人当未来的国主?”
“除了他,已经没有其他的人了。”这一点,巫师也很无奈。
“不说他了,说说咱们的计划,江太傅那边已经知道了消息,接下来,我们需要派人去慕国公那里走一趟了。”巫师开口道。
齐思墨点了点头:“这件事情需要隐秘一点,上次做的就很好,虽然没有将慕菀的身份给遮掩好,不过,上次消息传递的确很隐秘。”
“上次用的是我的暗卫,因为是生面孔,所以无人关注!”巫师对此很是自豪。
“就按照计划办吧!我们尽快将事情给处理好!”
……
相府,
大早晨的,刚吃过饭,江太傅就带着书直接朝外面走了去,安伯正站在门口,看见江太傅这模样,立即粉夫人帮忙拿着,江太傅也没有推辞。
安伯弯腰,很尊敬的问道:“太傅,不知您要去哪里,我去给您安排马车。”
“前天有人来送了帖子,是国子监的,我去讲一堂课!”江太傅面色严肃的道,这是他脸上最常露出来的表情。
听到他这样说,安伯倒是的确有印象的,两天前,国子监的人的确派人来过,大概是江太傅在府中住了太久的时间,以至于他们都要忘记了,他是京城中最负盛名的文学大儒。
“那我去安排马车,您稍等!”
江太傅刚走,这消息就传到了秦昊的耳朵里,淮安立在一边,等待着秦昊的指示。
秦昊点头:“挑几个身手比较利索的跟着,不要被人察觉。”
淮……
马车拉着江太傅直接到了国子监,马车还没停呢,里面已经有人出来迎接了,江太傅刚下马车,一众学生老师全都围了上来,簇拥着江太傅朝里面走去。
对于这样的盛象,马夫也机灵的记了下来,回去上禀管家。
……
江太傅进了屋子以后,将自己的包袱给放到屋子里,简单的休整了一下,就开始出去讲课。
大约讲了一个时辰,简单的吃了点饭,就回房间休息了,他以前用过的房间这里一直给他备着。
他状似平常的关上了门,朝内室走了去,刚坐下,橱子里就走出了一个人。
心中早有准备,可还是吓了一大跳。
“太傅大人,既然你肯出门了,那就代表,对于慕菀的身份如何,你还是好奇的!”那人从橱子里动静很小的走了出来,脚步轻轻的走到了江太傅的面前,伸手将自己身上的黑色衣帽给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很是沧桑的脸。
江太傅冷嗤了一声,看了看那藏人的衣橱,又看了看面前的人,有些嗤笑的道:“没想到啊,竟然是你来出马了!”
那人笑,在江太傅的对面坐定,凑上前,语气故意压低却又带着几分邪肆之气:“我是她亲爹,我来出面,不是最好了么?”
“好啊,那你倒是说,慕菀到底是不是匈奴人,嗯?”江太傅冷然的看着慕勋,
慕勋摇头:“是!”
“你有什么证据?”江太傅的神色并未因为他的回答有什么波动。
“这还要从很多年前说起,那时候,我们慕家一团糟糕,我爹早死,族里的其他长辈就想将我从这个嫡系的位置上挤下去,原本,我的确是要被挤下去的,但后来,我娶了胡家的女儿,因为这一门亲事,胡家的女儿带来了很多嫁妆,你也知道,有了钱,大部分的事情都能摆平,用这些钱,我平定了家族内部的争斗,将慕家的其他旁支全都赶了出去。因为这事情,我对我岳父岳母也很是尊敬,可奇怪的是,自从我们成亲以后,岳父岳母就搬离京城了,开始云游去了,从那以后,别说是我,就连我夫人都没有见过他们。”
江太傅对于这些故事很是不耐,他小声的敲了敲桌子,为了防止隔墙有耳,开口的时候声音同样故意压低:“你能不能说重点?”
“我这不就是在说重点么?”慕勋有些鄙夷的瞪着江太傅,这才又开口道:“你可知我这岳父岳母的真实身份?呵,起初,我也是不明白的,我夫人也从来闭口不谈,直到有一年,我从侯爷晋升国公,那时候,我还没有收到皇上的旨意,可有一天无意间听见了我夫人对她婢女说,说我这两日之内会晋升,结果,两日之后,我果然收到了旨意。”
江太傅的神情原本很不在意,可在听到这点的时候,他的耳朵都恨不得竖了起来。
看见江太傅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慕勋心中冷笑了一声。
“你夫人,是算命的?”江太傅声音颤颤的问道。
“算命的?这未免算的也太准了,她只上过几年学,学识浅薄的很。”慕勋摇了摇头:“让我开始起疑的,是第二件事儿。这第二件事就是就是当初宫中三位殿下来慕府找孤本,我夫人随我一起接驾,看到了三位殿下,你可知,我夫人后来同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江太傅的好奇心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觉得,今天听到的事情好似越来越“刺激”了,他隐约觉得,这背后的“真相”自己大约是受不住了。
“后来,当他们兄弟三离开以后,我夫人说,三殿下是龙格。所以,你们也知道了,我一直暗中支持三殿下,甚至想着法子把我的女儿往里面塞,我两个女儿都没有凤格,所以起初我是打算将两个人都送到三殿下身边的,如此,两个女儿站稳脚跟的几率要大一些,比一个人在宫中奋斗靠谱,谁知道,半路就出了秦昊这档子事儿!”慕勋这话说完,江太傅整个人已经僵住了。
“那你夫人可有说过其他?”江太傅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想,只是,眼前他最关心的是,对于秦昊,慕夫人有没有说什么。
“太傅,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我夫人说过,慕菀并没有凤格,眼下瞅着她跟秦昊如胶似漆的程度,要是秦昊真的登顶皇位,只怕第一监事去哪个就是立慕菀为后,可慕菀为什么没有凤格呢?秦昊在京城站稳脚跟的时候,我夫人已经病重了,并没说什么。其实,这件事情你本应该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因为,三殿下会登顶,也就代表,秦昊是没有希望的。”慕勋这话说完,江太傅的身子忍不住的晃了晃,他很想不相信慕勋的话,可……可似乎没有理由。
他的嗓子已经有些干涩了,他怔愣了许久,最后,这才抬眼,嘴巴有些涩涩的问道:“令夫人……到底是何身份?”
慕勋笑:“这件事情,世间只怕只有我一人知道,太傅想必也知道,小五的生母就是我夫人之前的婢女,这件事情,还是我们做了夫妻以后,她不小心说漏嘴的。我夫人是我岳母独自带大的,我岳父一年之内只会回来一次,岳父的身上好像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羊马的味道。再结合我夫人预知的能力,我想,我夫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吧?这大概是那位巫师大人想要藏匿一辈子的秘密,匈奴的那位巫师大人,早年成亲,可第二年,妻子便因病死去,从此,再未娶妻,我想,我岳母和夫人就是那时候被悄悄的送到了中原,从此就在这里生活了下来。所以,我夫人的身份,你一应该知道了吧?我岳父是巫师,如果他们没有逃离,我夫人自然也是,至于慕菀,同样也是。”
“这么说,慕菀应当也有预知能力了?”江太傅问道。
“巫师的预知能力应该需要一个什么仪式,这点我并不确定仪式是什么,不过,我敢肯定,慕菀的身份的确是巫师的继承人,这点,我觉得,秦昊大概也是不知情的,我知情是因为我同我夫人朝夕相处,如果不是偷听到她们的对话,我根本不会怀疑,她们俩的籍贯都是柳州人士,当初我去下聘礼的时候,还亲自跟着回了老家一趟,甚至连亲戚都在呢!”慕勋又添砖加瓦的说道。
在说到柳州这两个字的时候,江太傅的身子又是一震。
前两日同秦昊问起这问题的时候,秦昊的确说过慕菀是柳州的籍贯,按照慕勋的话,慕菀的娘家人身份其实是天衣无缝的,那位大巫师原本就很有盛名,为了将妻女带离匈奴,定然会做的很极致,秦昊自然也查不到。一想到这一点,江太傅的心就开始急躁了起来。
如果秦昊也不知道,而慕菀的身份又是匈奴的巫师一族,如果慕菀稍微有一点异心,以慕菀和秦昊的亲密程度,就算是颠覆了秦昊的所有基业,那都是有可能的。
“坦白说,原本我并不想告知你这件事情,可作为回报,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太傅回报我!”慕勋故意将话说的很坦然。
“你要我做什么?”江太傅声音讷讷的道,整个人好似被抽掉了灵魂一样,他模样怔愣着,脑中一直在思索着慕菀的事情。慕菀是秦昊身边的一根刺,必须要完全除掉才好。
“我儿慕萧曾经跟你教过一段时间,你也知道,他的脾性是不沾染仕途,我们慕家不需要这样清心寡欲的继承人,所以,我希望,太傅你能帮我,找个时机,让我们有机会将小五给带出来,说到底,小五还是我慕家的子孙,眼下,慕萧靠不住,我只能靠小五了。”慕勋开口道,将自己的盘算也给说了出来。
这样自私的言语无疑让江太傅的怀疑降到了最低,他点了点头,朝慕勋摆手道:“你下去吧,我要好好想想。”
“呵,大人可是糊涂了?现在外面不少守卫,我若是出去还不是暴露了,所以,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慕勋说完,安静的走到了大橱里继续待着了。
至于江太傅,下午讲课的时候,他几乎是用了毕生的自制力才没有让自己出现异样,免得惹人怀疑,可当回府以后,他就跟崩溃了一样,坐在床边,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不晓得要如何走动,只是干巴巴的坐在那里。
江夫人这几天见多了他这副模样,所以今天的事情也完全不当回事儿了,瞅了他一眼,带着小五就出去散步了。
小五乖乖的跟在江夫人的身边,眸光比之前亮了亮。
后院儿里,慕菀坐在秦昊的腿上,无聊的摸着小白的屁股,叹气道:“阿泠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秦昊抱着她,回道。
“也对,我果然是睡昏头了!”慕菀嗯了一声,弯腰,将小白给放了下去,结果小白靠在秦昊的腿边,那架势瞧着好像要在这里方便。
秦昊低头,瞅着那已经翘起腿的小东西,声音阴鸷的笑了句:“你若是敢,我便打断你的腿!”
小白好似能听懂人话一般,身子簌簌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撒开小短腿儿就朝外面奔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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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片段二,提前告知一下,的确是虐,但不是诸位想象的渣男虐,嗯,就是酱紫,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