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鼎的鼎口略微倾斜了一些,有一道道光辉从那上面洒落,将余占元笼罩在了其中。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不再说。
下方,无数余家弟子都看着台上的一幕,握紧了拳头,然而却是那样的无力。
“锵——”
寂静的空间里,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摩擦之声,那是利刃出鞘的声音。
然后,他们看到了天穹之上,那道蜿蜒而下的剑光,如同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
“叮——”
那道剑光没有攻击向任何人,却击中那余占元头顶的那只染血的小鼎。
“谁?”
廖青脸色难看的看向那尊小鼎,此刻被一把剑贯穿,然后插在高台的地面上。
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很普通,上面几乎没有一道元气波动,但它却刺穿了那尊染血的小鼎,把它钉在地上。
衣袂破空的声音从廖青的身后响起。
他骇然,然后转身,一掌拍出,想要将那身影阻挡下来。
然而,那身影并没有朝向他攻击,而是从他的身侧一闪而过,速度很快,所以他只是看到了那身影,似乎是白色。
余占元身体停止了颤抖,眼中也带着几分疲惫,但同样也有几分不解。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持续的时间会那么短,所以他抬起头,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便是在这时,他看到了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那个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梦中的面孔。
还有眸子里通红的一片。
“幻觉了吗?不过能在这个时候看你一眼,真好。”
“你都不知道,刚刚那个家伙还说,你没有办法给我送终了呢,你看,现在不就已经见到了吗?即便是假的,也好!”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到身体一松,身上的锁链尽数被斩断,身形也无力的滑落。
“父亲……不是幻觉,我回来了!”
他耳边响起带着几分颤抖的呢喃,然后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缓缓坐倒了下来。
“寒儿——”
他这个时候终于确信,这不是幻觉,因为那双握住自己的手臂太有力了。
布满褶皱的手轻轻抬起,然后落在对面那张面孔上,轻轻摩挲了两下,一如小时候。
只是那个时候,他的手,很光滑。
余寒握住了那只手,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父亲,是我,我回来了!回来晚了!”
余占元摇了摇头,笑的更开心了:“只要回来了,就不晚!”
“是吗?”
一个讨厌的声音传来。
廖青看着余寒俯身的背影,眼中闪烁了明亮的杀机,他的身后,三名仙门弟子已经聚拢了过来,与其并肩而立。
下方,不少仙门弟子也纷纷靠近过来,手握兵器,随时准备出手。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包括下方那些普通的余家弟子,都忍不住看着那道白色的背影。
“是大少爷吗?他真的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要回来啊?”
他们眼中充斥着担忧,最真挚的担忧。
“很意外,你在这个时候回来,你不知道,我等了你足足半年了,不过好在,你没有被三大仙门的那个废物弄死!”
“父亲,你先休息一会儿,这里交给我!”
余占元看着那逐渐站起身来的儿子,高大了许多,即便背影不够宽阔,却依然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余寒一步步的走到了那只被贯穿的小鼎旁边,将锈剑拔了下来,这把剑经过这段时间的温养,上面的裂痕已经愈合了。
只不过再次恢复了普通的样子,不再具有灵性。
然而却锋利了许多,否则也不可能将这品级不俗的小鼎贯穿。
“燕州讲武堂,连件趁手的兵器都不给你吗?”
余寒轻蔑的看着对面叫做廖青的少年,将锈剑重新收回到了体内。
“死在这把剑下,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然后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目光在所有仙门弟子身上一一扫过!
被他目光触及的仙门弟子,都感觉到了那道冰冷蚀骨的寒意,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他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廖青的身上,声音有些沙哑。
“一共二十三个人!”
“不杀尽,恨不休!”
今日,注定血染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