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佟贵妃,只见她冷冷的瞪了钮祜禄氏一眼,侧身而过。
双答应见佟贵妃来的正是时候,假装满眼泪水道:“贵妃娘娘要给臣妾做主啊,这钮祜禄氏也不知是怎么了,愣是说臣妾害了她的孩子。”
说话间她还不忘刻意的抚摸自己的肚子,眼中尽是轻蔑的瞥了钮祜禄氏一眼。
不等佟贵妃说话,钮祜禄氏满是怒火道:“你敢对天发誓,不是你做的吗?你敢拿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发毒誓吗?”
佟贵妃怒瞪钮祜禄氏一眼,冷声道:“素儿,还不快扶着你家小子回去,本宫这次是体谅她才失了孩子,头脑不清才口无遮拦,若是再有下次,本宫必不轻饶!”
素儿赶忙拽着自家主子,满是忐忑道:“奴婢记下了。”
见钮祜禄氏不忿离去的背影,佟贵妃把视线移到了双答应身上,只见她慢慢的拨弄着自己长长的护甲套,满是警告意味道:“钮祜禄氏是怎么失了孩子的,本宫知道你心底有数。这女人啊,失了孩子就会变得不顾一切,会处处逮着你寻你的错,本宫念在和你颇有眼缘的份上,奉劝你几句,莫要刺激钮祜禄氏了,即使再得意,也该心底默默得意,懂吗?”
双答应不甘的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看她如此识趣,佟贵妃瞬间温柔道:“好了,起来吧。地上凉气重,若是伤了身子,一切可就前功尽弃了。”
说完,她从头上拿下一个玉簪,就往双答应头上插去。
“本宫知道你是个懂规矩的,这个就当是本宫给你的见面礼了。”
双答应如何受过如此抬举,下意识的推辞道:“娘娘,如此贵重之物,臣妾如何担当的起。”
佟贵妃笑了笑,轻拍了拍她的手,“本宫说你担的起,你就担的起。”
说完,佟贵妃这才扶着柯嬷嬷的手缓缓离开。
“主子,您何须如此抬举那双答应呢?”
佟贵妃见柯嬷嬷满眼的诧异,有些嘲讽道:“你当本宫是抬举她吗?这个时候,本宫越是抬举她,那她越容易自大狂妄。后宫中早已经有不少人看不惯她的行事了,想来她再这样下去,那些人也该动手了。”
柯嬷嬷哼了一声,“主子,依着您的意思,荣妃,惠妃,宜妃,您觉着谁会是那个坐不住的人呢?”
佟贵妃蹙眉,面露几丝沉思:“大福晋才殁没几日,惠妃想给大阿哥娶个家世好的继福晋,想来不会仓促动手。宜妃,虽说平日里是个泼猴性子,奈何身旁那个苏嬷嬷倒是精明也沉稳的很。”
“这样看来,或许就是永寿宫荣妃了。这次本宫重新执掌六宫大权,她已经是有所不喜了。本宫固然是她的眼中钉,可本宫怎么说也是贵妃,又统领后宫这么些年,她即使心底不满,这心底也不会有那么大的不适。而钟粹宫和妃就不同了,与她一同协理六宫,万岁爷又对她恩宠有加,而且有愈发重用的趋势。她再进一步,可就是贵妃了,这样打自己脸的事儿,荣妃如何会置若罔闻呢?恐怕早已经是恨的牙痒痒了。”
扶着佟贵妃的柯嬷嬷点了点头。
佟贵妃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方才她赏给双答应玉簪的事儿却是被荣妃的眼线尽数都看在了眼中。
永寿宫
荣妃徐徐的喝了一口茶,清新的茶香中,她幽幽道:“看清楚了吗?”
蔺嬷嬷自信的回禀道:“不会有错的,就是佟贵妃素日常带的那支簪子。”
荣妃有几丝的讽刺道:“到不知道她如此抬举双答应。”
蔺嬷嬷揣度道:“主子,那佟贵妃明明知道双答应害的钮祜禄氏失了孩子,竟然还如此厚此薄彼,这万岁爷才复了她执掌六宫之权,她就如此嘚瑟,也唯有她佟佳氏能够做得出这事儿了。”
荣妃意味深长道:“佟贵妃阴险的心思还在后头呢,你当她为什么如此抬举双答应,不过是让双答应沾沾自喜,然后惹得后宫妃嫔不得不动手拔掉这根碍眼的刺罢了。”
此言一出,蔺嬷嬷有些愕然道:“莫不是,这佟贵妃想祸水东引?”
“细细想想还真是,若是这双答应的孩子也没了,钟粹宫和妃就是后宫唯一胎象安稳的人了,到那时候,后宫还不尽是流言蜚语,揣测和妃人可就多了。”
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道:“主子,您该不会想动手吧?”
“这可万万不可,您若是真的做了,若是真的露出些什么马脚,万岁爷岂能不追究?”
荣妃一笑,取出一个玉瓶放在桌上,眼眸深处有一种沾沾自喜:“本宫之前还在犹豫呢,现在,倒是佟贵妃给了本宫绝好的机会了。”
“本宫没记错的话,长春宫宁儿可是嬷嬷派出去的眼线,让她在那支玉簪上动动手脚,想来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蔺嬷嬷蹙了蹙眉:“主子,这玩意莫非是?”
荣妃笑着点头:“正是这上好的香料提炼成的香露,只需把簪子在这里面浸泡一下,这药性可就完好的保存在上面了。”
说着,荣妃几乎是两眼放光,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什么叫做神不知鬼不觉,这就是。那佟贵妃还想把本宫当做棋子,这次本宫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自食其果。”
“万岁爷纵然查出些什么,逃不过的也唯有佟贵妃,又和本宫有什么干系呢?”
蔺嬷嬷拿过那小瓶,触手的冰凉中,她也不禁面露喜色道:“主子这招真是高明。要怪也只能怪怪那和妃恩宠太甚,碍了主子的眼。这步棋走下去,和妃倒是百嘴莫辩了。”
荣妃轻轻的吹了吹茶杯中的浮叶,颇为意动道:“记着谨慎一些,切莫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蔺嬷嬷微微笑着:“主子放下吧,奴婢做事儿向来是稳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