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到医馆一路颠簸着也还没醒过来,坐堂的老大夫看了之后跟七夕的诊断是一样的,开了方子叫医馆的小学徒赶紧去煎药,说是连服几天再好生将养着就行。
几人就跟孩子一起守着等那人吃了药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等着的功夫七夕问了问那孩子,孩子这会儿也挺相信她的,就小声都告诉她了,几人这才知道刚才为啥拦着不让来看大夫。
病着的那人叫林启年,这孩子叫林晓景,还有个姐姐林晓筠,倒是没听孩子提起来他娘亲,这父子俩是从临县就那么走着过来的,孩子也有些说不清到底是咋回事儿,就说什么姐姐被送去姥姥家了,他爹说他们不能也在姥姥家住,就带着他来百里镇讨生活,这今儿个是刚到镇上,路上他爹就一直身子不舒坦,哪想到刚到了就病倒了。
七夕听得很唏嘘,瞅瞅林晓景身上明显是大人的衣裳,估么是林启年怕冻坏了孩子就把自己的衣裳脱下来了,怕也就是这样才病了,就有些不知道该咋办,扭头问她爹。
这家医馆很小,后头除了学徒住的地方就是两间临时给病人休息的地方,根本没有留病人常住的房间,再说这来看病的都是附近的人,谁看了病不回家还住在这里啊?
可这父子俩刚来镇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人要带去哪里就成了难题。
沈承厚瞅瞅大人昏睡着孩子又那么小看着就可怜,就道:“要不把人先送咱家去吧,就算是咱掏了钱给送客栈去,这人病着跟前儿没个人看着也不行,再说这孩子也太小了。”
七夕听着就也点了头,既然帮人那就帮到底吧,不认识的陌生人领回家确实有些冒险,可看着眼前的情形实在没法子扔下不管。
只是送回村里有些太折腾了,再说现在家里头就云容和小石头在也不太好,赵源就说要不先送到铺子里去吧,正好他自个儿住在那,三间房他自个儿也住不了,晚上还能照看着。
赵源今儿个一早就搬到铺子里去住了,沈承厚让他住在西厢房,可他说啥也不同意,说回头沈家要是搬进镇里来,那后院正好他们一家住了,倒是后园子当初梁家老爷子图清净让儿子给盖了三间房,不大,可里头住人挺好,赵源就住到那里去了。
爷俩一听是这么回事儿,留在镇上要是有个啥事儿也方便,就把人带回铺子去了,将人安顿在后院儿,赵源留下来照看着,再说也得给这一大一小烧点儿热水啥的,沈承厚待会儿给送饭过来,这都晌午了刚才这爷俩还没吃几口饭呢,家里头米面啥的也有,就是现做麻烦。
瞅着安置妥当了七夕才跟着她爹回了自家摊子,进了棚子就嚷嚷着饿了,李氏问了那头没事儿了,赶紧给煮了饺子,爷俩坐下来先吃饭。
沈承厚也不过才吃了一碗,七夕小小的竟然也是连汤带水吃了满满一碗才缓过来,逗得沈承厚说这么吃下去,他小闺女往后就要成个小胖丫头了。
过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沈承厚去送饭了,棚子里头客人不多,倒是有几个挨着近的摊子摊主进来暖和暖和,沈家人都和气他们也知道,进来烤火讨碗热水啥的从来没有不乐意的。
七夕吃饱了就小声跟她娘说话:“娘,刚才来买冻饺子的人多不?”
天凉了,家里头也就不非得啥啥都现过来再整,七夕说等铺子开起来那头再现包现煮,这棚子里头干啥本来就都费劲儿,连水都得现提过来,所以家里头从这个集开始就是直接包了冻饺子带过来,为了这个还特意又在村里头雇了一个人,就是老宅邻居的儿媳妇。
早上家里推着一板车的饺子过来,沈承厚又来回了两趟回家去取饺子,等铺子开起来就不用这么费事儿了。
七夕让家人卖饺子的时候顺带就告诉顾客,往后他们这里还卖没煮好的冻饺子和汤啥的,要是想吃可以多买点儿带回家煮着吃,也不必非得等到赶集了。
“多,咋不多?我都没想到真能有人买,还有你说的那啥冻成块儿的骨头浓汤,好些个买饺子的人都说咱家要是真卖,下次赶集他们就拿着盆啥的过来买。”李氏一听就笑了,瞅瞅墙角放着专门卖冻饺子的筐都要见底儿了,又问道,“你咋知道能卖出去?”
“咋不知道?咱家饺子都说好吃,没见咱家一个集没来他们就惦记上了,那吃着好咋能不想着给家里人带一些,有老人和孩子冬天不能进镇里来的,可不就得买回去吃了。”七夕笑道。
母女俩正说着话,又有人提着个筐子进来了,七夕刚要过去招呼着,就见那人把那筐砰地地往桌子上头一放,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老板呢,谁是老板?赶紧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