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许天赐看表弟坐在那里不吭声,就想提议不然这就走吧,左右也不吃饭了。
“吃饭吧,表哥。”哪成想容佑沉默了半天,竟然拿起筷子重新进食,好像刚才的没食欲都没有过一样。
许天赐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不过其实他心里真觉得这饺子味道也还不错,虽比不得七夕亲自做的那些饭菜,可比府里厨子做出来的饺子好吃多了,就也没异议,举筷用饭。
饭毕,容佑又坐着慢条斯理喝了茶,临到要走的时候,才问店里又拿了一小坛的泡菜,这才起身出门。
许天赐瞅瞅小厮手里抱着的小坛子,不知道怎么心里就有些同情表弟,好像接下来的日子他表弟就只能靠着这些泡菜过活了一样,可其实许家什么人家,厨子一堆哪里会苦了他表弟,偏他就有这种感觉。
不过其实云朵倒是没说谎,七夕这次还真是要在县里多待上一些日子。
北方原本就是这样,哪怕是冬天里再闲着发慌,一等到开春之后,随着万物复苏人也开始忙起来了,所谓忙半年闲半年,那就意味着忙的半年要开始了。
在县城里待了几天,七夕很是尽心地把酒楼从里到外一点儿一点儿查看个彻底,江工头早就不会觉得稀奇了,而是在七夕过来的时候,都会抓紧跟在她身后,七夕说什么就都认真听着,半点儿都不觉得跟个孩子请教学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七夕对此很是赞赏,按她的说法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跟人学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学到手了就是自己的。
江工头连连点头,觉得七夕说得很有道理,可转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后来终于想明白了,这要是说闻道有先后,那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比不过一个孩子是不是有些丢脸?
敬海敬鸿待在这里的两天,已经被接二连三的事儿刺激到了,到这会儿他们才知道酒楼整体的设计是小堂妹完成的,就连日后要做的菜之类的,也都是七夕的手艺,两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敬鸿有些傻地捧着手里依照七夕的要求设计出来的菜单,他是没去过大的酒楼,可也知道这东西是稀罕的,伸手摩挲着不知道怎么上面像是打磨出来磨砂感觉的纸张,瞧见上头写的一些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菜名,第一次有些结巴道:“这、这都是夕儿你的主意?”
七夕笑眯眯点头,还大方道:“等酒楼开张了,回头这些菜你跟敬海哥就都能吃到了,到时候给我评评味道如何啊。”
几天下来瞅着彻底放心了,剩下酒楼后头需要做的事儿就都交给林启年了,临走之前七夕见了赵家介绍来的一个掌柜的,一个看着有几分圆滑的中年人,不过好在他世故得很坦然。
见他的时候七夕也在场,毕竟她爹为人实在,怕在人选把握上会吃亏,尤其这是以后要在酒楼管事儿的人,她又不能天天在这里跟着看着,就算是赵家介绍的,七夕不亲自看看也不放心。
寒暄过后进入主题,这个叫钱向里的就开门见山直接道:“我拿了多少钱就一定会做多少事儿,七夕小姐放心就是。”
沈承厚闻言有些傻眼,实在是钱向里跟林启年差别太大,林启年是极为重感情的人,与其说是在沈家干活儿倒不如说一直以来像是亲人一般相处,也从来不跟他们谈钱,而沈家孩子有什么林家两个孩子也绝对不会少了,乍然一听钱向里这么直白的话,他是真没想到。
七夕倒是笑了,也很直接点头道:“我相信你,就凭你知道是我给你发工钱,所以对跟我谈话没有半分抗拒。”
先前的谈话就叫七夕看出来钱向里的性子了,虽然满屋子的人只有七夕最小,可一旦她开始发问或者说什么,钱向里从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对她有任何的不重视,反而是有问必答神态恭敬,就像面对任何一个主家该有的态度。
钱向里很对得起他的名字,毫不掩饰自个儿一切都是向钱看的,他知道七夕有话语权,是付给他工钱的人,所以不会在心里轻视,这样的人虽说有些太过功利,可好处就在于,亲兄弟尚且明算账,只要他清楚自个儿要的是什么,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反倒是让彼此放心。
沈承厚也后知后觉明白钱向里的个性了,倒是有些担心,实在是家里如今铺子里干活儿的包括林启年赵源等人在内,都是感情极好的,但林启年给了他安抚的眼神,显然他也知道,这样的人其实也是另一种适合。
“钱掌柜放心,既然我肯花大价钱雇了你过来,必然就是对这个酒楼有信心,也希望钱掌柜能让我放心,日后酒楼名气大了,必然也不会亏待你。”谈到最后,七夕笑着道。
“呵呵,我自是放心,合作愉快。”钱向里明白七夕的意思,颔首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