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夏初七面色陡然一沉。
“本驸马的意思是,你,赶紧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驸马”两个字,还是有相当分量的。再怎么说,驸马都是公主的夫婿,而侍妾却不算王爷的妻子,说来也不过是奴婢的身份。闻言,东方婉仪面色一变,气得嘴唇颤抖几下,重重哼一声,便要带着香翠离开。
可夏初七却喊住了她,“东方氏,你忘记给本驸马行礼了。”
东方婉仪平素也是一个高傲的性子,人又极为冲动,听了这话,顿时压不住火了。
“楚七,你不要欺人太甚。”
“本驸马让你行礼,是欺你吗?”冷冷剜她一眼,夏初七的目光突地掠过月毓,又掠过惊恐的魏氏,眉梢一挑,眼神里带出一抹她们都十分陌生的狂妄来,“好,既然你这样说了,不欺你一下,可惜了你这赞美。”
说罢,夏初七捡起花瓶的颈子,扬手朝东方婉仪漂亮的脸蛋儿上砸了过去。东方婉仪吃惊地瞪大双眼,“呀”了一声,狼狈地抱着脑袋低下头去,那碎花瓶便擦着她的手背过去,撞在了墙上,同时,也在她手背上划出一条深深的血槽来。
满屋静寂了。
只有花瓶碎片落在地上,砸出来的声音。
每个人都不敢置信——向来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楚七,一旦发起怒来竟然是这样的可怕。他出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狠,丝毫都不亚于晋王爷生气的时候。
“都看见了?”夏初七说着,摊了摊手,一屁股坐在赵梓月的床前,“本驸马要说的话,也都记清楚了?”
果然善良的人都受欺负,她这火一发,不仅是东方婉仪,包括魏氏和月毓在内,屋子里的女人们面面相觑着,都纷纷下跪行了一个大礼,口称“驸马爷”。
头一回尝到身份与权势带来的好处,夏初七心里并不是十分的舒坦。
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不压别人,就得等着别人来踩你?
突然之间,她悟出一点赵樽为什么没有阻止这件事的原因了。一个驸马爷的身份,尤其是赵梓月的驸马,确实很是好用。关键时候,简直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让老皇帝最宠爱赵梓月呢?
人都散了,室内恢复了平静。
只有赵梓月一个人还在嘤嘤哭啼。
从头至尾,从她发怒到骂人,赵梓月一直都在哭,没有阻止她,也没有说一句话,好像始终沉浸在她的伤心里,拉扯着被子,蜷缩着身子,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难堪,落魄,惊慌,不知所措,还有更多的是迷茫和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