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迟疑一下,她抬头看着他道,“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您自个儿感受感受,掂量掂量,要是觉得不对,就当我在放屁好了。”
赵樽皱眉,斜瞄过来,“有这样香的屁吗?”
“去去去,没人和你玩笑!”夏初七垂下眸子,低低说,“月大姐她为人很好,不管说话还是处事,都没有半点错漏,这个确实没错。但是,可能我天生就是小人,我真不相信世上有如此无私的人。所谓物极必反,我认为,她这个人并不单纯和简单,你信吗。”
赵樽微微扬了扬眉梢,看着她,“信。”
“那你为什么还?”
夏初七有些不能理解,可赵樽却拽着她的手就起了身。
“阿七你今日太累了,先去外间休息一会。”
“我……”夏初七想要争辩,可就在这一瞬间,她却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一晃而过的凉意,还有已然洞察一切的清明。顿了顿,她笑了笑,慢慢凑近了他。
“好。既然你信我,我也信你。”
赵樽低头凝视着她,顺手捏捏她的脸,“爷不在的时候,你都吃了些什么,怎的又瘦了?”
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儿,鄙视地瞪他,“我看您是老眼昏花了!”
“幼稚!”
“行行行,我幼稚。”夏初七叹一口气,“你有事就去办吧,不用管我。我也不能去外头休息,我得在这儿守着梓月。今天晚上是危险期,我一步都走不得。”
赵樽沉默着,只是看着她。
看得夏初七心里疑云顿起,他才伸手揽了她入怀,“阿七,谢谢你。”
“嗯,不必了。”知道他指的是赵梓月的事情,夏初七咕哝下,声音又缠绵了几分,“那什么,我这不是为了你吗?所以爷,我欠你那些钱,不如就免了吧?你妹妹的命,怎么也比五百两黄金贵重的,我俩再次两清了如何?”
“滑头。”赵樽紧了一下她的腰,终是低低道了一声“好”。
青棠院内,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留下夏初七照顾赵梓月,赵樽出了内室,却没有离开,而是在偏厅里,召见了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二鬼。
“爷,属下愿以一死谢罪。”二鬼重重跪在地上,声音低哑不堪。
“死?”赵樽淡淡看着他,“死是最简单的,也是懦夫的逃避方式。梓月她可以,你却不可以。她是个妇人,你却是个男人。”
“属下该死,真的该死!”
“你确实该死!”赵樽寒着脸,大步过去,一个窝心脚踹得他低咳不已,才恨铁不成钢的低喝,“逍遥散是吧?东方青玄可以忍,本王也可以忍,为何你就不能?”
二鬼重重垂下头去,咳嗽了几声,不想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也不想把责任全部抵赖给“逍遥散”,只声音哽咽地红着眼睛回答,“是属下卑鄙无耻,是属下见公主美貌,生了龌龊之心。”
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赵樽冷冷瞥他一眼。
“你倒老实。那本王问你,往后怎么打算?”
二鬼苦笑一下,抬起头来,“爷,属下犯下这等不可饶恕的罪孽,本就是该死之身,所以,不论爷要怎样处置,属下绝无二话。”
“你死了,梓月醒过来,又怎办?”
他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二鬼一大跳,红肿的面颊微微一抽,他不太理解这位爷的意思,“您是说……殿下,您的意思是说?”
“本王什么也没说。”冷冷瞄他一眼,赵樽坐回那张雕花大椅上,目光比先前还要凛冽几分,“犯下这等大错,本王确实是留你不得了。只如今,北狄屡屡犯我边境,陛下已命陶经武率十万部众明日开拔前往蓟州,你去吧,去陶经武的征北先锋营,做一名先锋兵。”
先锋营,顾名思义,就是每一次在战场上都是打头阵的先遣部队,死亡机率极大,生还的机率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