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是不是你害死的!”
“你胡说什么?”
荣浅站定在顾新竹跟前,车库内的白炽灯打出苍白骇人的光,顾新竹心虚,不由看了眼荣浅,她垂直的头发披在肩后,分明仍是那个弱不禁风随她欺凌的小姑娘,怎么突然,竟有了这般气场?直压得她喘息不过来。
顾新竹往后一看,看到厉景呈。
她明朗,原来是荣浅身后有了一个无法撼动的靠山。
荣浅见她还要狡辩,她勾勒下唇角,“我们来时,已经报警了,人赃并获,顾新竹,你就等着坐牢吧。”
顾新竹大惊,调头看向中间人。
那人摸了摸脸,“当年的司机,我真找到了,待会,就在警局见吧。”
荣浅抬起腕表,数着时间,“还要多久呢?五分钟,十分钟?”
顾新竹额际的冷汗在滑落。
厉景呈全程没说话,只需往那一站,全盘棋局似已掌握在手心内。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荣浅眉眼拉开,“顾新竹,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顾新竹脸色灰白,竟没想到会这样输掉。
荣浅飞快过去将门打开,一抹身影很快窜进来,她定睛细看,吃惊不已,“爸!”
荣安深上前拉住顾新竹,他另外一只手拿了瓶药,“浅浅,让我带你妈离开。”
“她不是我妈!”荣浅激动地指向顾新竹,“我妈是被她害死的!”
荣安深知道女儿心里难受,但他没时间安慰这么多,他将药瓶递到嘴边,“浅浅,爸求你这么一回,让我带你顾姨回去,我跟你说过,她要出事了,我……”
他干脆倒了半瓶药进入口中。
荣浅不由尖叫,“不要。”
顾新竹闻言,双手死死抓着荣安深。
荣浅移开犹如灌满铅般的双腿,荣安深拉着顾新竹快步出去,经过荣浅跟前,他张了张嘴,但最终一个字没说出来。
荣浅的视线内出现朦胧,荣安深吐掉嘴里的药,跟顾新竹小跑离开。
她嘴角轻颤,眼泪流出来。
厉景呈拉住她的手,“我们赶紧走,回去再说。”
至于这边,会有人出面善后。
坐在厉景呈的车上,荣浅听到警笛声由远及近,她扬起脑袋,“我爸明明知道,她那样地伤害我……”
“但他更舍不得将顾新竹交给警方。”
两人快速回到帝景,沈静曼眼见他们急匆匆回来,“出什么事了?方才就着急慌忙的。”
荣浅强忍着哽咽,扯出抹笑来,“妈,没事,我们回了趟家里,有点事。”
“听说你有个后妈?”
“嗯。”
“跟自家人的关系都处理的乱七八糟,以后还指望你怎么操持厉家?”沈静曼口气不紧不慢,“难道你每回都拉着景呈给你出头?”
她摸准了荣浅的脾气,受不得委屈,这一通下去,肯定会暴跳。
厉景呈拍了下荣浅的肩膀,示意她上楼。
荣浅立在原地没动,片刻后才说道,“妈,您说得对,我以后会注意。”
她越是这样,厉景呈越是舍不得。
干脆伸手揽住她,将她往楼上带。
荣安深开着车,一路上,顾新竹蜷缩在副驾驶座内不敢说话。
两人回到荣家,顾新竹跟在他后面上楼,直到进了主卧关上门,荣安深才开口,“你跟我说实话,浅浅遇上的那些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顾新竹这会也没法瞒了,“这次,这次是我……”
荣安深狠狠一巴掌甩过去。
她手掌捂住脸,难以置信盯向他,这是荣安深头一次打她。
“浅浅是我女儿,你当初答应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你怎么下得了这个狠心。”
顾新竹流着眼泪,荣安深跌坐在床沿,十指用力插入发间,狠狠撕扯几下。
“新竹,过几天我想办法送你离开南盛市。”
“为,为什么?”
“当年的车祸,浅浅不会放弃往下查……”
顾新竹不由害怕,“安深,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荣安深闭起眼睛,“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也不想知道。如果逃避就能不用面对的话,他情愿永远逃避。
接下来的几天,顾新竹惴惴不安,一听到警笛声就提心吊胆。
荣安深打给荣浅的电话她都没接。
从他出现在车库中,以命作要挟后,荣浅的心就凉了。
盛书兰卧床几日,腰伤好了些,能勉强起来上洗手间。
荣浅从学校回来,没想到厉景呈在家,他对面坐了个年轻的男人,个子高高,面容英俊,一身英伦风的打扮。
厉景呈扭过头,见到是她,朝荣浅招下手,“过来。”
她走到厉景呈的身侧,他指了指对面的男人,“宋谦,我朋友。”
荣浅朝他点点头。“你好。”
她打过招呼,想上楼,厉景呈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到身边,宋谦目光落在她脸上,几乎定住没动,荣浅很不喜欢男人的目光,好像要把她扒掉一层似的。
半晌后,宋谦视线才移开,冲厉景呈道,“你小子,不声不响订了婚,以后回吏海有你好看的。”
“这次来南盛市,打算待多久?”
宋谦双手张开,人往后靠,完全将这当做自家一般,看来跟厉景呈的关系肯定很铁,“看项目的进程,少则几天,多则半月。”
他语锋一转,再度看着荣浅,“你多大了?”
“二十一。”
“噢——”宋谦语调拉长,若有所思。
厉景呈同他说了会话,荣浅朝他看眼,“我先上楼了,学校里还有些功课。”
宋谦闻言,拍了拍腿,“一起上去吧,书兰不是还在这吗?我正好看看她。”
荣浅立马觉得这人讨厌,谁要跟他一起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