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寒冬不再盯着他看,对女祭司说道:“姨母,我刚才看了一下,祭堂里很多人离开了。”
女祭司看了江与夏一眼。
江与夏知道,祭司家族肯定在里面扮演了某种角色,脸色更加苍白。
“不过无所谓,我们就在这里呆会儿,反正谁也攻不进祭堂。”
冉寒冬把军帽戴到头上,说道:“我已经通知了舰队,过会儿便会有战舰下来,到时候把那些家伙全部抓过去军事审判,真是一群白痴……居然敢打祭堂的主意。”
出乎她的意料,女祭司没有理她,望向井九轻声问道:“您的意思?”
女祭司刻意表现的淡然,冉寒冬还是看出了她隐藏极深的那份尊敬,很是吃惊,心想这个蓝衣少年到底是谁?
井九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起身说道:“走。”
这话自然是对钟李子说的,就像在那个世界里对神末峰的弟子说话一样。
钟李子想也没想,赶紧起身,提起祀服的下摆,踩着小碎步跟了上去,就像神末峰的那些弟子一样。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女祭司的继承者,应该留在祭堂里。
看着这幕画面,花溪捂着嘴,完全说不出话来。
冉寒冬嘴唇微动,看着消失在灰色幕布那边的两道身影,转身对女祭司说道:“这就是您挑的继承人?莫不是脑子有问……”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女祭司这时候已经拜伏在地,对着幕布外的那道身影告别。
江与夏醒过神来,赶紧起身追了出去。
井九与钟李子已经来到了祭堂的正殿里,顺着长长的石道向外面走去。
那位守二都市的主教躬着身子,在石道下方亦步亦趋,急的满额头的汗,想要劝劝二人,祭堂外的夜色里隐藏着无数凶险,为了安全起见……他忽然想到井九的身份,心想对啊,神明无所不能,又怎么会在意凡人的恶意?
……
……
祭堂外的夜色很深沉,仿佛即将吞噬这座宏伟的建筑。
十余名主教与江与夏跟着二人来到了祭堂的正门处,停下脚步。
长长的白色石阶就像从深渊到神国之间的通道,前方一片安静,只能听到风拂野草的声音,隐隐可以看到远方旷野里的那些零落的树。
夜空的最高处有几颗闪亮的星辰,那是准备归来的战舰。
宁静的深夜似乎很安全,事实上不知道有多少冷酷的视线正注视着这里。
井九示意钟李子跟在自己身后,没有任何犹豫向着石阶下走去。
一个小时前还在这里接受无数大人物与民众的行礼,这时候却要逃亡了吗?
想到这里,钟李子的情绪有些复杂,却没有停下脚步,紧紧跟在了井九的身后。
江与夏和那些主教们紧张地注视着他们的脚步,偶尔抬眼望向夜色,想要看到那些随时准备出击的野兽。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钟李子的脚步落在石阶上,发出清楚的声音。
直到走下最后一级石阶,井九忽然……停下了脚步。
不管风雨多大,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从来没有任何人或事能让他的脚步停留,哪怕是世界毁灭在他的眼前。
是什么事情或者说东西拦住了他?
钟李子没想到他停的如此之急,反应不及,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擦的几声轻响。
蓝色运动服上出现了几道线。
裤子上也出现了几道线。
井九的脸上也出现了几道线。
夜风轻拂,那些线像水纹一样荡开,渐渐分离,形成破口。
当然,他脸上的那几道线只是微微下陷,便恢复了正常。
原来他身前的空中有很多道无形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