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心彩不停的眨着眼,“没那么简单?那有多难?我以前跟着师父的时候在村子里看到那些年轻的小媳妇,都是成亲以后肚子就变大了的,没觉得有多难啊。”
祁滟熠轻揉着额角,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傻瓜,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只想做点让别人误会的事,如此一来也能让那些别有居心的人死心。
要她的念头虽然有,但他还是会忍到成亲以后。
现在面对她傻气的样子,难道非要他把她拖上床、把过程做给她看?
…
也许是那天在宫里闹过,后面几日,凤玲都没有再宣召夜颜进宫。
那个叫水公公的太监也没有再到魂殿来。
而石屋里的祁司尘,也神奇的变老实了,安安分分的养伤,该吃吃、该睡睡,丝毫没有再找茬的迹象。
这样的日子很平静,可越是如此平静夜颜越是不敢掉以轻心。
到了祁曜出巡的这天,文武百官将他和凤玲送出城门。虽然夜颜没去,但魂殿里的事也够她忙的。
慕凌苍代管朝政上的事,但他不在宫里办公,朝中各官员有何事都会到魂殿来。她虽然不常露面,但后勤工作都是她负责。除了接待各大小官员外,有时候他们在慕凌苍书房议事太晚,还得招待这些官员。
眼看着午时快到,慕凌苍去城门外送祁曜应该快回来了。就在夜颜刚准备吩咐小婵去准备午膳时,有侍卫来报,说是御史大人的女儿箫媛儿要求见她。
她皱着眉朝侍卫反问,“箫媛儿?御史大人的千金?我与她从未见过面,她找我有何事?”
她对这号人物真的没一点印象,何况对方大中午的跑来找她,实在让她费解。
侍卫道,“回王妃,箫媛儿乃太子曾经的发妻。”
夜颜一听,惊讶无比的同时也拉长了脸,“她来魂殿是找太子的?”
祁滟熠在魂殿的事只有祁曜知道,这些女人是如何知道的?
侍卫回道,“回王妃,她没提太子,只是说想求见您。”
夜颜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箫媛儿……
讲真的,她连人都没见就已经很厌恶了。
祁曜离开前有找过祁滟熠,想让他别再藏着了,与慕凌苍一同代掌朝政。但祁滟熠还是不想露面,不过却答应祁曜会在暗中帮慕凌苍办事。
夜颜也猜到他心里有忌怕,如今凤玲出现,风头正盛,他现在出来只会引出更多的麻烦。与其这样,还不如不露面,反正他现在心也不在朝政上。
她早都说过了,祁滟熠早晚都会重返朝堂的。至于那些迫不及待与他撇清关系的女人,就等着哭吧。
想到这,她嘴角挂上了邪笑,突然有点期待与这位箫媛儿见面了。
好想看到这些女人在知道祁滟熠要返回朝堂时的表情,那场面一定会很精彩。估计她们不是悔青肠子,而是要悔断肠子……
…
房间里,吕心彩正埋头作画,祁滟熠在旁边认真指导她。
好不容易等她画完,看着像牛像马又像羊的怪物,祁滟熠哭笑不得,就连想夸她几句都找不到词儿。
“滟熠,我画的驴好看吗?”吕心彩还很没有自知之明,一放下笔就迫不及待的让他欣赏。
“好看……”祁滟熠敢说不好看?不但不敢,还逼着自己说点好听的,“进步很大,比第一次画得好看多了。”
“我也觉得我进步很大!”吕心彩沾沾自喜,越看自己的佳作越是喜欢,“没想到我也是有天赋的,只可惜当年被我师父骂得太厉害,说什么我画画就跟画鬼一样,还说我画的东西随便一副都可以贴在门上辟邪,害得我从那时候起就再也不喜欢作画了。”
她虽然在道观里跟着师父过清修的日子,但她师父受了吕家所托,平时还是会教她琴棋书画。只不过她师父脾气差老说她笨,渐渐的她越来越不喜欢学那些了。
那天看他作画,她才一下子来了兴趣,然后就在他指导下重新学习起来。
这不,才没几天她就大有长进。果然如她当初抱怨的那样,不是她这个徒弟笨,而是教她的人水准太差。
看着纸上的四不像,祁滟熠除了干笑还是干笑。
他能说她师父讲得一点都没错吗?
这东西往门上一贴,恐怕还真会让人误以为是什么神奇的兽类……
抬头看了看门外,都午时了,他正准备出去询问慕凌苍回来没有,就见小婵突然出现在门外。
“小婵姑娘,有何事?可是我皇兄回来了?”
“祁太子,王妃让奴婢来知会您一声,御史大人的千金箫媛儿来了。”
闻言,祁滟熠猛然冷了脸,“她?!她来做何?”
小婵回道,“奴婢也不知她为何要来求见王妃。”顿了一下,她又道,“祁太子,您要是没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
她走后,祁滟熠冷着脸瞪着门外。
夜颜的意思他明白,就是要他做好准备,说不定这些女人随时会出现在他面前。
他要是独身还好,见与不见这些女人都无所谓。可现在他身边有了彩儿,很多事就变得不一样了。
见他神色突然很不好看,吕心彩好奇的走到他身边,“滟熠,怎么了?那箫媛儿是谁啊?”
祁滟熠淡淡的回了三个字,“不认识。”
吕心彩狐疑的盯着他,“不认识,那你为何听到她的名字就变成这样?”
祁滟熠没有正面回答,牵着她的手回到桌边,让她握着笔,他则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来,我们重新作画。”
吕心彩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又恢复了温柔,她这才咧嘴笑道,“那我这次要画山水!”
祁滟熠暗暗抽了一下唇角,不过还是宠溺的应道,“好,就画山水。”
他不用夜颜提醒,知道该如何做。
那些女人与他再无瓜葛,他没必放在心上。如今的他心里只装着怀中的这个傻丫头,哪怕她是真的很笨,连一只动物都画不好,可跟她在一起,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
她的傻气、她的单纯、她的碎碎念……
全都是他现在最为喜爱的!
…
客堂里,听完箫媛儿的来意之后,夜颜并不意外。
只是,该问的还是要问,“箫小姐,不知你从何处得知祁太子在魂殿?”
箫媛儿端庄的站在客堂中央,垂眸犹豫了片刻之后才低声回道,“不瞒王妃,是我娘从玲妃那里得知的。小女今日来,也是为了见太子一面,还有些话想当面对太子说。”
夜颜认真打量着她,说实话,这位曾经的太子妃高挑纤美、标准的瓜子脸、标志的美人胚,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跟祁滟熠都挺般配的。
当然,她也不是说吕心彩配不上祁滟熠。
认真说起来,这位箫媛儿与吕心彩没可比之处。她们的成长环境不同、阅历不同、所受的教导也不同,完全是两个层面的人,有什么可比较的?
吕心彩虽然没有这些大家闺女所拥有的矜持和典雅,但她身上有种超自然的美,那种不染世俗的美,这些高门大户的小姐们就是想学都学不来的。
对于箫媛儿得知祁滟熠消息的来源,她也并不意外。
这应该就是她那假婆婆在离京前给他们留下的另一道‘难题’吧!
祁曜把祁滟熠在魂殿的事告诉了她,她故意把消息传给御史夫人,然后御史夫人得知祁滟熠还有可能被祁曜重新召回重用,接着就让女儿找来……
依照这个推测,她那假婆婆应该知道吕心彩和祁滟熠的事了。
要不然,也不会甩出这些女人来给他们添堵。
真是好算计!
她就说嘛,这日子哪能真正的平静下来,只是没想到,假婆婆放出的大招会是这些女人。
既然人家都找来了,夜颜也大大方方的承认,“没错,祁太子是在我们魂殿中。”
箫媛儿抬起头,漂亮的丹凤眼中闪着欣喜的泪光,“王妃,请您行个方便,让小女与太子见一面吧?小女知道当初伤了太子的心,不该在他危难时弃他不顾。可是没人知道,小女也是被逼无奈。当初家里人以死相逼,小女实在不忍,故而不得不听从家里的话与太子决裂。这数月下来,小女终日活在悔恨中,得知太子回京,小女欣喜若狂,这才冒昧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