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儿,先进去洗个澡,一会儿吃饭。”慕容凝烟安排沙弥尼将仲寓带进去。
见孩子与沙弥尼走远,慕容凝烟轻声对萧逸轩说:“谢谢你!有心了!”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我知道你想孩子,孩子也一样想你,就带他来了。”
“能求你个事吗?以后帮我好好照顾仲寓!”
“这事不用你嘱咐,我已经想好了,等仲寓稍大点,就传位与他。”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事。我只想要你让他多读点书,但千万别让他再去碰这皇位,让他隐姓埋名平安度过这一生吧!”
“烟儿放心吧!既然你是出于一位母亲对孩子的关爱,我尊重你,就按你说的做。”
慕容凝烟给萧逸轩鞠了一躬,萧逸轩看着心酸,哀求道:“烟儿,看在仲寓的份上,跟我回去,我给你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你和孩子一起过好吗?”
“孩子的路,得他自己走,既然我已经皈依佛门,那就得善始善终。”
萧逸轩郁郁寡欢地带着伸寓回到汴京。
慕容凝烟心里也一直很难受,她也能感受到萧逸轩对她依然如初,可是现在又叫她如何回头呢?只能对天长叹:天意弄人。
不知怎的,一向健壮的赵匡胤渐渐感觉身体每况愈下,近大半年来总觉体虚无力,食欲不振,太医也瞧不出个名堂。
这日,赵匡胤病重,宋皇后派亲信王继恩召第四子赵德芳进宫,然而王继恩奉诏后并未去传召赵德芳,而是将晋王赵光义请来。宋后问王继恩:“德芳人呢?”
王继恩说:“晋王已至殿外。”
此时,只见赵光义还没等通报便径自进入赵匡胤的寝殿。
宋皇后见赵光义已到,大吃一惊!见亲信王继恩都不听使唤,知道其中定有变故,料定已是无法挽回,只得以对皇帝称呼之一的“官家”称呼赵光义,乞求道:“吾母子之命,皆托于官家。”
赵光义答道:“共保富贵,无忧也!”
然后赵匡胤这日却安稳度过,这令赵光义非常恼火。遂令禁军统领蔡无忌宫禁之内,禁止行走。
次日十月十九,原本晴空万里,赵匡胤自感近日来身体好了不少,心情也舒畅许多,于是让御膳房备了酒菜,召晋王赵光义来一同共进晚膳。
快到傍晚时,酒菜已摆好,突然阴霾四起,狂风大作,天气陡变,不多时竟骤降暴雪,风从门缝钻进来有些刺骨。于是赵匡胤命人将菜移至内阁,并命宫女太监等人退到屏风外面,与赵光义酌酒对饮。
站在屏风外的宫人们,从投射在屏风上的影子上,看到赵光义多次离开筵席,好似在翻动什么,随后又听到争吵声,只听皇上断断续续发地说:“你是朕的亲兄弟,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给朕下毒?难怪朕近半年来身体每况俞下,皇位迟早会传于你,为何要如此心急?”
随即只见烛光摇曳几下熄灭了,接着有镇纸落地的声音,然后便无任何动静,里间一片死寂,过了一会儿,忽又闻得重重的鼻息和鼾声。
次日清晨,太监发现陛下驾崩了。而作为不能在宫中过夜的外臣赵光义,却在皇上驾崩之夜竟睡在侧畔,令人费解。
赵光义还没等赵匡胤出殡,便由赵普等人簇拥着,拿出太后遗诏“金匮之盟”,称国不可一日无主,就在赵匡胤的灵柩前登基称帝,改元“太平兴国”。
同年十一月,赵光义将赵匡胤给李煜封的爵位废除掉,由“违命侯”改封为“陇西郡公”。表面上看,李煜身份似乎提高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赵光义时不时用言语侮辱李煜,使李煜感到十分难堪。面对羞辱他的人还不得不强颜欢笑,内心的悲伤无以言表。
李煜在位时有位叫庆奴的宫女,很是欣赏皇上才华,如今已做了宋廷镇将的妾侍;她得知皇上被俘过得很屈辱,出于对故国的思念和旧主的眷恋,于是写信安慰他,李煜收到信后痛哭一场,将心中的委屈与哀怨写在回信中,却被赵光义派来暗中监视的人发现,将信截走交给了赵光义。
赵光义看了信后便勃然大怒道:“朕对待李煜,算是够仁至义尽了,他居然还说‘此中日夕只以泪洗面’,这分明是对朕心怀怨恨,看来是朕让他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你不是喜欢以泪洗面吗?那朕日后定让你天天洗泪洗面。”
赵光义心生一计,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