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正如胤禛所想的那般,胤禩虽然在众福晋们的搅合下,之前并未如愿跟胤祯结成联盟,可对于其而言,眼下里却显然是一个更为来之不易的机会,便是压根不用胤禛上赶着来撺掇什么,就自己个儿打起了小算盘,更别说他还有个打一开始心就不小的好兄弟——
“八哥,这回可着实是老天爷都帮我们了!”
错失掉之前的良机,胤禟原本还很是有些心气儿不顺,可冷眼瞧着这短短几日就翻天覆地的局势,却不由得在心中叹一声幸。
“起先您和十四弟接连称病,我还琢磨着这背后怕是有人耍了小手段,眼下里虽然还闹不清到底是哪顾势力作祟,却是叫我来得称幸不已,若不然撞在老爷子和太子爷的枪口上,岂不是生生成了那炮灰去?”
胤禟越想越是忍不住唇边的笑意。
“虽说为人子不当说这些悖驳孝道之言,可皇阿玛执政这么多年,就是老祖宗崩逝那会儿身心打击过大闹得起不了床,都不见宫中乱成这样,再加上稳稳坐在太子之位上,怎么扯都被庇护在其羽翼之下的毓庆宫,眼下里竟是被收回了太子的册封诏书,民心不稳,宗室勋贵们心不稳,文武大臣们心不稳,后宫妃母们心不稳,可不是正正好成了我们再好没有的机会?”
“话虽如此却不可莽撞行事。”
比起在宜妃的庇护之下,从小到大一路顺畅的胤禟,夹缝求生又历经沉浮的胤禩显然心思要来得更加细腻——
“越是眼下这般局势,就越是少不了伺机而动之辈,也就越是得小心为上谨慎而行。”
“那咱们总不能干看着什么都不做吧?”
“自是不会。”胤禩示意胤禟稍安勿躁,等对方坐下方才接过话头,“眼下大哥被圈,太子爷身下之位岌岌可危,于大位之争最有利的两股势力已去,余下的兄弟之中,三哥文人清高,除母族妻族和一派同样自诩清高的文臣之外,在朝中势力分割中几乎没什么建树,五哥除了因着皇玛嬷的缘故跟蒙古诸臣较为亲近一些外,同样如此,而余者,老十无意,老十二无心,老十三被禁足,老十四无可争之能,皆是不足为惧,唯有……”
“您是指老四?”
“正是。”
自家福晋如何亲近舒兰,如何阻碍自己于前朝的举动,胤禩再是迟钝,再是面上不发,同在一个屋檐之下又身为被算计之人,他自是不可能没有半分所觉……于公,他不可能在母族势力那块输得丢盔卸甲之后,再把妻族这边得罪个干净,闹得孑然一身之余说不定还要被指摘治内无能;于私,他虽是看不懂郭络罗明珍接二连三的此般用意,可人心是肉做的,到底能够感觉得到其中关怀和真意,便是在不能拿自家人开刀之下,只能把这笔账一并算到了雍郡王府头上。
“四哥可是个聪明人,明面上看起来他是太子党无疑,可你仔细想想,太子爷有个什么好歹,出个什么差错,他哪一次被牵连了进去?远的不说就说这一回,就连无关紧要的老十三都被攀扯了进去,闹得眼下里圈禁于府中无诏不得出,而身为太子爷左膀右臂的他却是半点无虞不说,反倒还似乎颇得老爷子的眼。”
“可不是?面上端得高高的,可实际上心眼却是比谁都多,说不定这回毓庆宫那位被殃及到太子之位就没少了这个好兄弟的加油添火!”
“先前你总说老十四来得命好,每每在最关键的时候冒出了头,可依我看,四哥的运气却是来得更好。”
胤禩立在窗前,看着只有一墙之隔的雍郡王府,面上似笑非笑——
“出生之际,德妃母不过区区一介卑微宫女,可他却并未因此受到拖累,不光是不像大哥三哥那般被送出宫,反而入了孝懿皇后的眼被养在了膝下,从而进了皇阿玛眼,得以与太子爷从小亲近,一路平顺到成年,即便一直不得德妃母欢喜,却连打带撞的得了门好亲事……费扬古虽是退了下去,明面上瞧着已经远离朝政中心,可手下得用之人却仍是一抓一大把,再加上咱们那位四嫂子,可真真是叫他来得如虎添翼了。”
“八哥,虽说我不否认老四算是有点能耐,可这话就未免来得有些子言过其实了吧?费扬古暂且不说,一介后院女子难不成还能翻了天去?”
“前有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后有章皇帝险些因孝献皇后毁了江山基业,再有老祖宗一介女流匡扶两任幼主,九弟,便是女子不得干政,你也切莫小瞧了这女人家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