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这时候推了推我的后背，说：“他在看你，应该有话要说，你去吧。”

我看了看姜善，征求着南煜的意见，他点了点头，就往陵墓中去，叔叔跟在他的身后。

我走到姜善面前，他终于输了，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且野心勃勃的人，此刻即将消失。

姜善朝着我招手：“过来，流霜。”

这是我唯一一次心甘情愿的听从他的吩咐。

我走到他的跟前，俯视着他那张沾满血迹的脸，他笑着摇摇头：“太容易了，这样死去，和我的预想不一样，我应该是轰烈的，这一生。”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听他说起。

“碰到你的时候，我原本想要杀了你的，你是祸水，致使两国交战，两国灭亡，我对你的转世很好奇，厌恶，直到吸引，我一直在做我不明白的事，最后的不知道究竟是恨你还是……”

我就这么看着他，对他的印象已经越来越少，除了那些仇恨，可他却……这个时候，我觉得人生很奇怪。

我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的消逝，最后留给我的一句话是替他好好照顾姜信。

突然那些过往在我的脑海中播放着，第一次看到他，到如今的死亡，其中多少细节早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下一点轮廓，我想，这一生他活得那样长久，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因为直到最终，我也不明白他的追求。

我站起身，周围似乎只剩下我这一个活人，他们都已经去了陵墓，我施法将那些死尸都一一的化为灰烬，随后正准备进入陵墓，可就在这个时候。姜信来了。

我以为他是过来探望姜善的，毕竟那是他的父亲，他担心父亲很正常，就是因为考虑到姜信，我才没有把他的尸体化解，想要让姜信为他办理后事。我记得姜善在人世是有过一些产业的，这些年以来，他搜刮的财富也不少，应当到最后都会留给姜信，不论如何，他们都是父子。

我对姜信有些愧疚道：“他已经死了……对不起，姜信，如果你恨我……可以对我报复，但是不要牵扯别人……”

他的眼神在姜善的身上逗留了许久，眼神里可能有些悲怆，我还想说什么解释，或者挽留，他却打断我的话说：“宋卿呢？”

我愣了愣，回答他：“在陵墓里，听说她进入了往生镜中制造幻境……”

他地双眼骤然瞪大：“什么！”

我有些奇怪他的反应，下一秒钟，姜信就拔腿跑向了陵墓。

我跟在他的身后，很是不解：“你怎么了？”

他草草回答我：“你没有听阴曹地府的人说过吗？阴间的往生镜，需要用灵物的生命献祭才能制造一场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