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夫人也是做娘的人,岂会不明白杨二夫人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杨延庆与杨延保都是她的亲孙子,无论是杨延庆还是杨延保在老夫人的心里其实都是一样的。
说句掏心窝的活,其实老夫人对杨延庆还多了份怜惜,多了一份愧疚。
当年若不是她过于娇纵杨延保,杨延保又何至于养成那桀骜不训的性子,以致于闯下大祸,让杨老二惨死,杨延庆落下残疾,在老夫人的内心深处从来不曾忘记过那场灾难。
如今杨家人丁稀少,虽说老大家先有长孙育有一子一女如今还有个在肚子里,小孙子也订下了满意的亲事,可是到底也不算旺盛。
如今杨延庆已经二十大几的年龄了,再不能拖了。
方素琴虽说只是方家的庶女,如今到底挂在了嫡母名下,小模样长得也算周正,人看着也本分,看她那个样子对见到杨延庆也没有轻视,反倒还有一些怜惜,若真能让他们成亲,好歹能给老二留个后代,同时对方家也算有个交待。
“老二家的,你是不是觉得娘偏心眼?”杨老夫人略显昏花的目光定在明显心有不甘的杨二夫人脸上,良久幽幽地问道。
杨二夫人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那目光中饱含了浓浓的控诉,紧抿的嘴角微微颤抖,说明她内心极不平静。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杨老夫人一声幽幽的长叹,瞬间催下了杨二夫人的眼泪……
回想这些年,杨继业大半时间都在边关,京城的元帅府几乎成了方梦蝶那个女人的天下,多少次方梦蝶都想将杨家的所有产业都抓在她自个的手上。
若没有老夫人坚持,杨延庆又岂能把持得了杨家的经济命脉,那么杨府又岂有他们母子的安身立命之处?
罢了罢了,老夫人又不是直接让儿子与那女子成亲,不是让双方先处一处嘛。若那女子品性不好,她就算与儿子从此脱离杨家又何妨?
于是这两个月里虽然杨二夫人与方素琴踫面的机会极少,不过有关方素琴的一言一行却源源不断地送到杨二夫人面前,可以说方高跟鞋琴的一举一动都在杨二夫人的掌握之中。
经过两个月持续的观察。杨二夫人觉得方素琴虽与方素月是同父姐妹,性情却大相径庭,平日里安分守己,极其低调,人也长得周正耐看,倒让杨二夫人慢慢心喜,毕竟杨延庆的情况要从外面娶个大家闺秀来当媳妇的确不容易。
不过只是这样观察,总觉得少些什么,于是杨老夫人与杨二夫人一合计,就合计出了个苦肉计。
原本的计划只是杨二夫人看准时机假装崴了脚倒下去。看看方素琴会是何反应,结果一试这下,方素琴倒是让杨二夫人极其满意了。
只是假意的崴脚却没想到成了真的崴了脚,还好没有伤筋动骨,否则这代价可就大了。
“可是二哥怎么会看上方家的女人?”杨延保听着孙灿烂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道来。总觉得杨延庆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
“这也许就是缘分,当然也与方素琴本人的品格有关。你想啊,一个在突发的状况之下,能够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身体给长辈当肉垫的人,她的品格会差吗?”孙灿烂反问杨延保。
其实孙灿烂对方素琴开始的时候也是有些轻视,甚至还有些敌意,前有方梦蝶和方素月给她造成的坏印象。后有方家送方素琴来杨家的目的明晃晃地摆在那里,分明是要让方素琴与她来争抢杨延保的。
就算孙灿烂再大度,对杨延保有再大的信心,对于一个明着要与她争抢未来丈夫的人,她真的做不到熟视无睹更不可能会有好感。
不过方素琴这次的表现,真得让孙灿烂觉得自己不应该先入为主。在没有真正弄清楚方素琴本人的意愿之前,就给她的身上打上了方氏小白花的印记。
那天接下来的情况是这样的,杨延庆在听说杨二夫人崴了脚,对寡母至孝的杨延庆不顾自己腿脚不便,更不理会杨二夫人的丫头劝止的话。更是拖着腿一瘸一拐急急忙忙地赶到方素琴所住的院子。
不过到了院子外,杨延庆突然觉得自己不能直接进去,里面住的可是个尚未出阁的小姐,虽然他们有着表兄妹的关系,这样闯进去,就算寡母在里面似乎也不合礼数。
正在他在方素琴的院子外踌躇无助的时候,孟风羚不顾已经开始出怀的身子从另一个方向也匆匆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