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某刚才说了,贩卖方竹竹杖乃是为了台州百姓谋求生计,不是为了赚取私财。
如果我今天把多子多福卖给你,又或者以两百贯的价钱卖给这位王辉,到时候,难免会有人说我徐镇川一心掉在钱眼里,为了多多赚钱,和你配合到一起唱双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免不了有糊涂人误解我台州淳朴民风,甚至连带着影响到方竹竹杖的买卖,如此一来,却是与徐某初衷相悖,徐某为台州百姓计,不能取。”
王胖子听了,一脸苦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周围的扬州百姓,倒是纷纷为徐镇川叫好。
那富商王辉更是一躬到地,“徐参军心怀百姓,果然是朝廷干才,王某这厢有礼了。”
徐镇川瞥了他一眼,却对小鼠安排道:“等他拿来了钱,再把多子多福给他。”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把这位扬州王四舅扔在了原地,懒得和他多说一个字。
王胖子一见,瞪了王辉一眼,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多子多福,最终一脸惋惜地长叹一声,快步追随徐镇川而去。
回到酒楼,徐镇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话。
“你和那个王辉有仇?”
王胖子一愣,随即实话实说:“有仇倒是谈不到,只不过在商场上多有龌龊……”
徐镇川听了王胖子仔细地解释,这才弄明白两个人的关系。
他俩其实就是普通的商业竞争关系。
自从王胖子前来扬州之后,准备在扬州商圈中大显身手,自然触动了原本扬州商人的利益,这其中,就以这位富商王辉为代表,说白了,就是本土势力对外来人的天然反应而已,只不过这种反应,在王胖子看来,有些过激了。
王胖子刚刚盘下一个酒楼,王辉就在对面开另外一家。
王胖子准备分销扬州特产铜镜,王辉就利用自家的本土优势,联合个个制作铜镜的作坊垄断货源。
王胖子想接触外商做海上贸易,王辉就大大提高对海商的收货价格,硬生生地利用雄厚的资本把王胖子挤走。
这样一来二去,两个人之间的仇,慢慢就结大了。
王胖子抱着数不尽的铜钱,就生生在扬州打不开局面,除了现在手上的这一座酒楼,竟然在扬州没有其他的产业,那处境,简直尴尬得要死,这和他初至扬州的雄心万丈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徐镇川听了,不由得沉默了,这么一说,两人的仇怨不小,自己把竹杖卖给王辉,倒是有点帮倒忙的意思了。
不过,刚才那件事,确实没办法,完全可以说是徐镇川是被王胖子和王辉联手给架在那里了,如果他真的把多子多福卖给王胖子,以王辉在扬州的影响了,还指不定有多少闲言碎语出现呢,徐镇川虽然不怕,却也担心这些闲言碎语传到颜真卿的耳朵了,要是那样的话,那些数不清的翡翠雕刻上哪找去。
不过这件事情做了,终归是伤了王胖子的脸面,在大唐这个帮亲不帮理的年代,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说不定还要朋友变仇人。
想了想,徐镇川突然说道:
“那根多子多福很重要?是给什么杨家的老太君祝寿用?
徐某倒是有办法让他这礼送不出去,即使能够送出去,也能让他把好事变成坏事!
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告诉我,这杨家是什么来路,你和那王辉,怎么都要上赶着给人家送礼?”
王胖子听到“送不出去、好事变坏事”的时候,眼神顿时就是一亮,不过听了徐镇川后面的话,不由得一声苦笑。
“杨家是官,品级不高,不过七品而已。”
徐镇川听了就是一愣,王胖子你有病吧?一个小小的七品官,至于么?
只听得王胖子继续说道:“杨家的官虽然不大,却正好是个要害部门,他管盐!”
徐镇川的眼神顿时变了。
盐、扬州、巨商……好吧,谁还不知道扬州盐商的故事?
难道说,官商勾结的盐商模式,从大唐朝就要开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