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赶紧应着出去安排,待她忙完,苏云朵让她捧着陆老太太的新衣随自己前往和安居,她要亲自哄着陆老太太穿上这套新衣。
自苏凌安去世以后,陆老太太以守寡为由,几十年来再没有穿红戴绿,身上素净得令苏云朵心疼。
苏云朵到这个世界来虽说只有两年多点,却也不是没见过这个世界的寡妇,可是像陆老太太这样一守就是这么多年,还穿成这般模样的,别说是京中的贵妇,就是乡下也是极少见的,想必也与二房一直没有子嗣有莫大的关系。
如今既然他们一家认了祖归了宗,二房子嗣就算还不能说繁盛,却也并不比其他几房差多少,只是苏泽轩兄弟几个还小了些,才显得二房没有那么繁荣昌盛。
待几个弟弟旗大各自成亲开枝散叶,谁敢说二房不昌盛,苏云朵非啐他一脸不可!
若细数下来,苏氏一族中像苏诚志这样名下有三子的还真不算多,毕竟苏氏一族纳妾者少,只嫡妻一人所出能有两子已然很是不错了。
苏云朵自信能说服陆老太太穿上这身带着喜气的新衣,而且从今往后再不让陆老太太以那灰扑扑的形像示人。
和安居今日十分热闹,远远地就能听到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刚进和安居的院子,苏云朵居然还听到了陆老太太朗朗的笑声。
陆老太太今日的心情十分明媚,很好,这是个好的开端!
今日和安居里连守在门前掀帘的丫环看着都是喜气洋洋,看到苏云朵带着紫苏过来,先笑着给苏云朵行了礼,正要掀了帘子往里通报,却被苏云朵摇头阻止。
由着丫环掀起厚厚的棉帘子,苏云朵缓步进屋,却见陆老太太正拿着把剪刀对着张红纸来回比划,吴嬷嬷侧坐的炕沿上正说着什么,一屋子的丫环或正在剪窗花,或正在打络子,个个喜眉笑脸,主仆几人端是其乐融融。
“祖母这屋里好热闹,姐姐们个个是巧手!”苏云朵进得屋来对着陆老太太先行了礼,然后扫了眼桌上已经剪好的窗花笑盈盈地夸道。
桌上摆着数个剪好的窗花,有喜鹊登枝、鱼儿扑莲、鱼跃龙门、凤戏牡丹、龙凤呈祥,最多的却是各式福字窗花。
陆老太太见苏云朵来了,赶紧放下手中剪刀。
她出身镇国公府,骑马耍枪舞刀在京中贵女圈里是样样拔尖,偏却不是个手巧之人,针线女红弹琴吟诗这样还真不擅长。
嫁给苏凌安以后,虽说经过几十年苏氏族中女眷的熏陶,可是除了多看了几本书,其他的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于是每年剪窗花不过就是拿着剪刀在吴嬷嬷的指点下剪那么一两个简单的福应个景。
因苏云朵突然进屋来,陆老太太的脸上微有些窘然,只看她脸上的神色,苏云朵就知道她必不是个会剪纸的人,倒是她身旁的吴嬷嬷应该是个中好手。
苏云朵自不会拆穿,待细细看过桌上的窗花,虽说这些窗花实比不上外婆方氏的手艺,不过那种老实的扫兴的话苏云朵是不会说出口的,自是好一番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