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朵的鼻子不由微微一酸,只觉得有股热流要夺眶而出,微闭了闭眼睛,将那股子泪意强压下去,难得地伸手摸了摸了两个弟弟的脑袋,这才用力点了点头道:“好,若是有人胆敢欺负姐,姐一定告诉你们。你们也要好好读书练武,只有你们出息了,姐的腰才硬!”
姐弟三人又说了几句,估计宁氏就要过来,这才赶紧地让紫月将两人送走。
苏云朵在紫苏和白葵的侍候下沐浴更衣,紫苏拿过干帕子正准备替苏云朵绞干头发,宁氏就进来了,皱了皱眉从紫苏手中拿过帕子:“你们都下去吧。”
紫苏略有些犹豫,苏云朵赶紧丢了个眼神给紫苏,紫苏这才带着丫环们退了出去。
宁氏一边仔细地给苏云朵擦拭头发,一边细细打量着苏云朵,心里既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喜,也有对女儿即将出嫁的浓浓不舍,同时也有不知如何开口的窘迫。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地只有母女俩细细密密的呼吸声,最后还是由苏云朵打破了一室的寂静:“我爹可还好?睿哥儿呢,可是睡下了?”
宁氏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片刻之后方道:“你爹没事,酒已经醒了,娘去的时候正在书房写字呢!睿哥儿已经睡下了,林嬷嬷陪着呢。”
苏云朵并不担心苏泽睿,他人小还不怎么懂事。她担心的是苏诚志。
这会儿还在书房写字,想必苏诚志的心情不平静。
苏诚志有了习惯,心情难安的时候喜欢用写字来平复。
宁氏没说的是,她见到苏诚志的时候,苏诚志眼含泪花直言舍不得苏云朵出嫁。
只是这样的话,宁氏再也不敢告诉苏云朵,一是给苏诚志留点颜面,二也是怕苏云朵听了心里难过。
苏云朵头发很快就被绞干了,宁氏放下手中的帕子,一下一下轻轻扶摸着苏云朵的秀发,良久长长地叹了口气:“娘真舍不得你!似乎昨日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明日却就要成亲了。”
苏云朵轻轻靠进宁氏怀里:“我也舍不得你们。”
宁氏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却又不敢让苏云朵看到,赶紧拿出帕子拭了拭眼角,定了定神略带哽咽道:“子健是个好的,娘相信他会爱你护你敬你。你嫁过去之后,也要爱他敬他。夫妻之间……”
宁氏强忍着泪,说了好一番告诫之言,苏云朵自是连连点头,至于她的心中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自是不会告诉宁氏的。
她怕自己一旦说出自己心里的那些真实想法,会吓得宁氏从此寝食难安。
宁氏絮絮叨叨地说了大约有一刻钟,直到墙角的自鸣钟“当”地一声敲响八点半,这才让宁氏意识到时辰已经不早,赶紧打住话题不再絮叨,只从怀里拿出本册子,面红耳赤地塞到苏云朵手中,留下一句略有些矛盾的话,让苏云朵好生看看早些歇息,就匆匆离开了绣楼,留给苏云朵一个仓皇的背影。
苏云朵不由抿抿轻笑摇头,心里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那么几分遗憾,宁氏到底没能让她见识一下古代母女之间这个“性”教育的传承。
翻了翻宁氏丢给自己的“性”教育册子,也就是所谓的“春”宫图,苏云朵不由摇了摇头,这画比起前世看过的,模糊而含蓄,若她真是什么都不懂的古人,真不敢说能学到什么。
苏云朵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册子压在了箱底,这只箱子装的是她贴身用物,明日也会随她一起去镇国公府。
苏云朵收好册子,唤紫苏进来侍候,据说明日寅时就得起来梳妆,今夜自然得早些安置,她可不想当个熊猫眼新娘,只不知能否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