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沈衍进了厅堂。
杜青缘还是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他身后。
见厅堂里有客人,沈衍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问道,“王爷呢?不是说他回府了吗?”
“他忙别的事去了,估计快回来了。”古依儿一边回他话一边冲杜青缘笑。
因为有外人在场,杜青缘也不好跟她亲近,只能规规矩矩的福身行礼,“王妃。”
打完招呼,沈衍这才打量起古依儿身边的老少男子。
“他们是?”
“太傅,这位是我的仵作师父,你上次去苗岭村好像还没见过我师父。这位呢,是我的师弟陇阳。”古依儿向他介绍起来。
“草民拜见太傅大人。”苗仁伯也不含糊,拉着陇阳就朝他跪拜行礼。
“你就是苗师父?”沈衍温润一笑,抬手道,“苗师父快请起。”
“谢太傅大人。”
“师父,太傅是我和王爷的朋友,你别这么拘谨,小心着膝盖骨。”古依儿一边扶他起来一边嗔怨的提醒他。
“应该的!”苗仁伯偷偷瞪了她一眼。
从他们师父谈话极深情中,沈衍也看出了古依儿对苗仁伯的维护,他也很上道,微笑着朝苗仁伯抬手,“苗师父是王妃的恩师,是不必行此大礼。苗师父快请坐吧。”
苗仁伯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他的身份走到哪都是遭人避忌的,别说与他们这样的大人物同坐,就是见一面都难。
他松弛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激动,被人如此重视,那真是受宠若惊。
古依儿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腼腆,就像个初次见世面的愣头青年一样,着实让她想笑,亏他平日里刻板严肃,这会儿竟没有自己的小徒弟镇定从容。
“师父,快坐下。”她把他重新扶到椅子上。
陇阳虽然没说话,但端端正正的站在椅子身后。
沈衍在落座前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
在收回眸光时突然顿了一下,接着又朝陇阳正眼打量起来。
“王妃,你这师弟今年多大了?”
“呃?”古依儿抬起头也朝陇阳看去。
不等她开口,陇阳低下头恭敬的回道,“回太傅大人,小的今年十六岁。”
沈衍没再问什么,只是又多看了他片刻,然后才坐到客椅上。
因为他唇角上始终带着一抹微笑,即便他问话再唐突,可也感受不到他的恶意,所以苗仁伯在回头看了一眼徒弟后,也没往心里去。
听古依儿说要把苗仁伯从怡丰县调到京城衙门,沈衍也微笑着赞同。
在他来看,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别说调来京城,就是让苗仁伯直接享清福也不会有人敢说半句闲话。可看着他一双枯瘦又长满老茧的手,他也知道这老头是闲不住的人。
何况他还带着一个年轻人。
“师父,你看太傅都说没问题,你呀就别再因为这事跟我犟了,行吗?”
“真拿你没办法。”苗仁伯假装板起脸剜了她一眼。
“等下用过午膳我就送你去别院,你和师弟先住着,缺什么就跟我说,我再帮你们添置。”
一听说还要留他们用午膳,苗仁伯又赶紧起身,“午膳就不用了,我和陇阳现在就过去,你不要再为我们张罗了。”
“师父……”古依儿是真想留他下来好好吃顿饭。
“就这么说定了,你再张罗我就带陇阳回县上了。”
见他是真板起脸,古依儿又朝沈衍那边看了看,也只能应他,“那好,我让洪嬷嬷带你们过去,顺便把酒菜一起带过去。”
“不妥不妥……”
“师父,你就别跟我犟了行么?那些酒菜都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已经准备好了,你不吃岂不是全浪费了?”
“太傅大人还在此呢。”
“太傅他是来找王爷商量事情的,不是来这里用膳的。”古依儿一边回他一边朝沈衍看去。
沈衍僵硬的抽了一下唇角。
杜青缘在他身侧偷笑。
苗仁伯也知道自己让他们笑话了,也不敢再争执了。
古依儿交代了洪嬷嬷一些事后,就把他们师徒送出悦心阁。
回到厅堂,见沈衍闲适的喝着茶,她眉头不禁挑起,“太傅可是痊愈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