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朝歌的小鼎就像紧绷之弦断掉似得,悬浮中突然一下后跳弹开,打在其主人胸口。
“蝼蚁!本座定让你不得好死!!”
“蝼蚁……”朝歌眼神满是寒光。
他很讨厌这样弱小无力如蝼蚁随意被人踩碾的感觉,很讨厌自己被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左右生死,很讨厌连自己想做的事都没力量去做!
蝼蚁!
这就是蝼蚁!弱小不堪,为人生死左右,任人踩踏,死后看都不会被人看上一眼!
“那就让我瞧瞧,谁才是蝼蚁。”朝歌的声音已变得低沉沙哑,有些苍白的脸色却满是狰狞肃杀,任谁看到都会不寒而栗。
玄魁一个起落,从平地登上一块大石头,朝歌在此时已拉满弓箭。
他没注意到,自己眼中布满血丝,额头青筋暴起,耳朵里也开始渗血;他没注意到,拉满的弓身之上,已然出现一丝丝细密裂纹;他更没注意到,座下玄魁本来可以轻松越过的树,却差点力脱摔下。
他眼里只有一股狠劲,一股杀意!
蛟妖再次突进杀来,阴风阵阵,朝歌满头长发倒飞竖起,瞳孔蓦地一缩,手一松。
嘣!
嗖!
第二箭!
五百斤强弓的弓弦可以割断大树,先前已挂掉朝歌指头一层皮,如今再次挂掉了一层肉,白骨隐约可见。
噗哧!
箭入蛟妖喉中,蛟妖嘶叫的“杀”声戛然而止。
轰隆一声,蛟妖从凌空扑起之姿,一下被掼飞后仰,倒在树林中消停一下,再无动静。朝歌对玄魁道:“它受了重伤,咱们继续跑,防止它反扑。”
蛇性狡猾,记仇,更何况是一条堂堂妖精修为的蛇,一条已经得了机缘化蛟的蛇?!
玄魁负着朝歌奔跑到一处蛇头般向外伸出的矮悬崖,这时看夜色已过子时,这圆又大的月亮逐渐西沉,远远看去,就好似偌大月亮中探出一条“断桥”,一人骑黑兽站这“桥”一端迎风而立,正好在月中。
忽而就在这时,断桥这一端下方探出一条长长黑影。
悄悄接近,在即将探上桥头时,刹那加速,一下腾空而起,张开大木盆似得后,朝下方盖去!
“嘶——”渗人凄厉的蛇鸣破开风声,响彻旷野。
正此时,那黑兽一下站起,骑在上面的人霍然站出,一脚踏在其背,一脚落在它头,搭箭朝前奋力朝后张弓!
第三箭!
嘣!!
箭嗖地一声射出去同时,这张五百斤的强弓应声破碎,那箭凄厉仿佛要破天,清冷月色下朱红箭矢化为一道赤光,噗哧没入蛇下颚后,又飞快从其蛇头顶端破出!
这蛟妖软塌塌掉下,可还未死!
但朝歌刚才一箭,却是以三滴精血凝在箭上射出,其上包含阳刚正气,炽热灼灼。
箭出后洞穿蛟妖头颅,直没苍穹夜空。
然而,正是以为如此,朝歌原本已濒临虚脱的身体,如今一箭射出后,便再也吃不消,伤势难以遏制,一口热血如雾喷出,浑身好似散了架般,从玄魁身上落下,与之滚做一团。
这时候,他已没了力气,即便呼吸声都很弱,
郊野风大,他又是在崖上,虽为夏,风却更为疾烈,不光浑身气血涣散,而且血气丧失得厉害,他只觉浑身冰凉得快要死了。
还好有玄魁皮厚,捂在一旁。
“这一劫……呼……呼……呼……总算……过……去了……”朝歌上气不接下气,对玄魁说道,玄魁呜呜作响。他感觉浑身酸疼发胀难受,真的好像一身的皮肉都被狠狠揉拧了一把,就算动一下,都得花上好大力气。
幸好,他意识还清醒。
他心念一动,小鼎从胸口浮出,漆黑的鼎口如同个无敌漩涡。
恰在此时,躺在地面上的朝歌感受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颤动,他嘴角微微一笑,出言道:“蛟妖,之前我还好着时,你倒是嚣张,现在我都这样了,你倒是谨慎起来了。”
说话间,朝歌胸前的小鼎已然浮出,飘到悬崖端去了。
“混账……我堂堂……啊——”蛟妖硕大的蛇头果然从崖端探出,正好对上这个怪异小鼎,刚要嚣张两句,却未料这小鼎中忽然传来一股吸力。
这股吸力,今晚它已记不清是第几次出现了,先前它能仗着自己修为躲开,可如今,它被洞穿三寸、脑袋,再有何力气去挣脱,就觉这吸力大得出奇,又这么近这么突然,它一下就被吸了进去。
“人类!这是什么东西!快放本座出去!否则我杀了你!”
耳中传来蛟妖有气无力的嚣张声,朝歌嘴角一丝讽笑,亦是有气无力道:“蝼蚁,乖乖呆着,你是出不去的,等我伤势好了,就把你炼化了。”
虽然虚弱,朝歌心中便隐隐开始兴奋起来。
“妖精境界的蛟妖,本体还这么庞大,要是炼化了可得弄到多少精血,可这蛇皮蛇骨古籍上记载都是好东西……总之先不管其他,反正这一下我是赚到了,全部将其炼化,就算是精血也至少四五十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