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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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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作奋斗的先锋。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民众,携着手,向前进,路不远,莫要惊,亲爱精诚,继续永守。发扬吾校精神!发扬吾校精神!”铿锵的军乐从书房里激昂的飘了出来,从曲调和歌词上看依稀是当下红极一时的《黄埔军校校歌》。

1924年春,深感炮党军事力量缺乏的孙某人,在黄埔建立了陆军军官学校(黄埔军校),并且委任光头为校长。6月16日正式举行首期开学典礼,首批录取新生499人,孙某人亲自为军校核定了“亲爱精诚”的校训,并以“革命军的基础在高深的学问”为题发表训词。时任军校政治部主任的熊雄(继周公之后)多番去函/致电好友陈祖康,将这位毕业于法国工学院的贤才招揽到了麾下,并在当年秋天写下了这首红极一时的《黄埔军校校歌》。

歌是好歌,词也是好词,但是一从光头嘴里唱出来立马就变了味道。一嘴浓烈的奉化口音,跟不上调不说,吐词更是渣渣到无以复加。不管光头唱的如何糟糕,守在书房外的警卫和侍从们在冷汗淋漓中互相望了望,越发小心的伺候在外面。作为曾经混迹上海滩的小马哥,光头一生酷爱唱歌,不但每天必唱,而且有的时候能唱相当长的时间,颇为自我陶醉。但与众不同的是,光头不唱京剧,不唱时下一般的流行歌曲,只唱三样:军歌、党歌、国歌。如果唱国歌多的时候,就比较正常,如果唱军歌多的时候,那就是比较有麻烦了。党歌,一般都是有纪念日的时候才唱。老蒋的嗓音一般,但是就是这几首歌,居然百唱不厌,权当做放松了。

北伐军从徐州誓师出征以来,三路大军一路上摧枯拉朽的犹如无人之境,战局的发展出人意料的顺利。在宣传部门的刻意渲染下,胜利的喜讯被无死角的传递到每一个角落,《中央日报》更是高呼gm胜利在即!形势一片大好之下,这些光头身边的近侍们也跟着洋洋得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阎王易打小鬼难缠的道理谁都明白,眼下的形式摆明了光头的位置是越坐越稳,而且隐隐的朝着未来国家领导人的定位发展。一旦南京方面正式统一了全国,他们这些身边的近侍那还不是跟着水涨船高?!这几天来整个临时行辕都充斥着轻松欢快的气氛,看着光头一脸的阳光灿烂,这些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喜上眉梢。

好日子吗谁也不会嫌多,但自从昨天晚上的加急电报送进去后,原本意气风发的光头就跟痰气发作一样,在书房里大发雷霆,桌上的笔洗、文件、瓷瓶什么的小物件被摔了一地的,期间谩骂声不断。好不容易等里面安静下来,这位国民革命军的总司令又操着一嘴的奉化腔调,在书房里一遍又一遍的唱着军校校歌,惹得门外那些屏息以待的工作人员更是大气不敢出。明眼的人都知道事情要遭,一些心思活泛的已经在暗地里打听着,是不是战场上吃了败仗来着?

“曹万顺的第十七军、陈焯的第二十六军、夏斗寅的第二十七军、金汉鼎的第三十一军、陈调元的第三十七军,整整五个军近六万人,居然被阻击在半路上,连个小小的临沂都拿不下,娘希匹!”折腾的够了,在一阵诡异的安静中,光头彻底的爆发了。拍着手边的楠木书桌,对着数百公里外的战场破口大骂!

光头原名原名志清,年少时据说曾考入当时很很有名保定陆军速成学堂,后来因为不守堂规而被开除。最后东渡日本,进入日本进陆军振武学校,接受军士教育程度的训练,归国后大言不惭的自称是“陆军士官六期毕业生”。虽说是野鸡学历,但是最起码的军事常识还是有的,虽然眼下战局看似一边倒,但是装备精良、火力强大的奉系安国军却始终没有正面介入战场。即使是在张宗昌的直鲁联军一败涂地的情况下,这些装备了战斗机、坦克和重炮的土豪都固执的在平津一线构筑工事,以逸待劳。老张父子经营关外几十年,基础建设和重工业基础远远超过战乱频频的关内。经济发达,又作用奉天兵工厂和当地取之不竭的矿产资源,光头早就眼红了好久。先不说安国军中的各级军官多半都接受过日本的军事顾问**,光是那40多辆雷诺坦克和200多架各型战斗机就足以让光头心生忌惮。眼下安国军的几个主力军团悉数出关,在平津一线修筑工事固步不前,摆出一副要死守北平的架势。无论山东的战事如何危机,这些武装到牙齿的安国军就是死活不出兵支援,大有一副壮士断腕的姿态。

这年月腰杆子和话语权全靠枪杆子支撑,尤其是北伐军内部人心不齐的情况下更是如此,几次起落后的光头对于军权更是极为的看重。所以才在正面战场高歌猛进的同时,从自己的第一集团军中抽调部队,出击临沂、沂水,直趋胶济线为大军右翼。生怕那些固守在北平的安国军突然发难,从侧翼来个大迂回,在飞机和战车的掩护下截断退路,吃掉大部冒进的北伐军。毕竟当年涿州之战的时候,东北军“坦克+飞机+毒气”的凶狠架势,让各方都忌惮了好久。

在直鲁联军主力部队一溃千里的战局下,光头自负的认为在山东地区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阻挡他“北伐大业”的武装力量。这样战术规划执行起来应该是得心应手才对,结果这支出击胶济线的右翼部队在临沂这个小地方栽了个大个头。在行军的路上就先后遭到飞机夜以继日的疯狂轰炸,那些不知道从哪里起飞的战斗机跟狼一样锲而不舍。五个军近六万人的兵力,在行军路上就死伤惨重,在炸弹和机枪的威胁下,部队不能生火煮饭、不能在大路上行军、甚至都不能举饮,士气自然而然的一落千丈。这支作为大军右翼的偏师迟迟不能攻占沂水、临沂不说,自身反而山王惨重,几乎到了裹足不前的地步。几个军长联名上报的伤亡数字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就连光头自己都差一点多看了一个零!

战场形势的陡转直下直接出乎了光头的意料,尤其是右翼部队的变故让光头顿生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接到电报后光头的第一反应就是北方的老张终于按捺不住,出手了!不然电文那些密密麻麻、几乎昼夜不停的俯冲/轰炸/扫射的的战斗机,根本没有办法解释的通!心中警铃大作之下,下一步怎么办光头也犯了难,要说顶着敌机的轰炸和扫射强攻临沂的沂水,策应大军右翼的话,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这五个军伤筋动骨、死伤惨重。到最后反而为他人做了嫁衣,便宜了桂系、西北军和晋绥系,而实力大损的光头在南京政府内部的话语权怕也是朝不保夕。

但要是不打吧,大军侧翼的安全得不到保障,到最后怕也是南靖全功。机箱在敌人面前,又想在自己人面前保存自己,光头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是这会自己复起没多久,这国民革命军总司令的位置还没坐稳当的时候。

“来人,请畅卿先生进来!”举棋不定中,草鸡学校毕业的光头僵持了许久后实在是难以抉择,最后扭过头去冲着门外大喊道。

“快,去请畅卿先生!”

“长官,这些都是从照相枪中洗出来的航拍图,根据情报部的分析和统计,在连续一周的轰炸中我军共计倾斜了航空炸弹114吨,12.7x108毫米航空机枪弹二十多万发。共计炸毁弹药/辎重车辆300多辆,击毙和击伤北伐军近万人,目前临沂正面的这支北伐军由于伤亡惨重,已经停止前进!另外,根据最新的空中侦察,由于我们持续不断的空袭,这支规模近万人的军队大部分已经化整为零,在几条大陆上已经没有扎堆的步兵集群。”指着黑板上挂着的一大摞黑白照片,曼施坦因摊摊手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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