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一天,从天津到济南,沿着津浦线一路向北行进的日军就像是被死亡之神眷顾了一样,全程高潮迭起。从天津出发以后,刚刚在黄海上报销了日军一支特遣舰队的陆航部队,带着胜利的喜悦跟斗牛犬一样咬上了日军的主力部队。腰包见涨的秦漠顺势解除了限制对敌攻击的命令,腾出手脚来的飞行员们摩拳擦掌的盯上了从天津开来的日军。半个月的时间里,挂载着小型航弹和航空火箭弹的菲亚特成了日军梦魔一样的存在。利用双翼机低空盘旋和稳定性上的优势,两个战斗机中队轮番出动,无视了日军稀稀疏疏的防空火力后低空突防,长机和僚机交替着进行轰炸和扫射。缺乏野战防空火力的日军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直接暴露在了菲亚特的枪口前。300多公里的路程,全程骡马化开进的日军足足走了半个月的时间,两个常设师团连同加强来的重炮和装甲部队,小五万人的部队跟耗资一样被撵着到处跑。损失惨重不说,士气也跟过山车一样急速下降。
从成立开始,日本陆军对于兵站一向是不屑一顾,走到哪抢到哪的日军对于这些碍事的机构格外的排斥。也正是吃准了这一点,侦察兵们拿着秦漠和曼施坦因联名签署的作战命令,沿着津浦铁路线将沿途的村庄和百姓全部进行转移和疏散。虽然这样不可避免的会影响夏秋两季度的粮食收获,但是彻底的绝了日军就地获取补给的可能。从天津出发后,迎接日军的除了无休止的空袭就剩下不断跳动神经的地雷和偷袭。从第一和第二步兵师中单独抽调出来的装甲侦察营,利用自身的高机动性,沿途选择合适的地点,抓住机会敲上一闷棍。早就被空袭和地雷搞的神经衰弱的日军,对于这种打了就跑的流氓战术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机械化程度几乎为零的日军大部队就像是一头钻进小巷里的野猪,空有一身蛮力却施展不开,零敲碎打下来不说伤亡多少,光是对日军士气的大几就效果显著。被折腾的神经兮兮的日军,一到晚上就神经质一样的变得格外小心,连上厕所都不敢一个人去,生怕不声不响的被割了脑袋。
海军提供的运力有限,再加上日军一向习惯于走到哪抢到哪,从日本登船出发时随行的货轮运载的绝大多数是弹药。绕到天津登陆上岸后,海光寺和天津租界的日军虽然本着“地主之谊”提供了一批主副食品,但是奈何僧多粥少,投进四万多日军当中,连个水花都看不见。再加上几乎昼夜不停的空袭和偷袭,行军途中的日军就连生火做饭都成了奢望。满身疲惫的日军士兵在顶着空袭行进了一天后,还要在军曹们的踢打下漫山遍野的寻找可以果腹的野菜和果子。初夏的华北平原虽然物产丰富,但是架不住日军人数众多,稍微草木茂盛一些的地方都会有侦察兵提前埋伏。为了一口吃的送掉小命的鬼子可不在少数,等到好不容易挨到济南城下的时候,一路上饱受折磨的日军士气已经跌落到谷底。人困马乏中,气的几乎咬碎了牙的安满钦一不得不祭出了最后的法宝,只要攻下济南,所有的军官和士兵可以“自由活动七天”!
“咻~~~轰!”对面日军阵地上一阵忙乱后,两发75毫米炮弹带着浓浓的恶意呼啸着破空而来,一前一后、远远的落在阵地后方爆炸。除了遭到了花花草草外,没有给阵地里的守军造成任何伤害。
“卧槽,这是鬼子的炮兵试射,快进防炮洞!”趴在胸墙后面的一名军官立即反应过来,放下望远镜大声的示警。考虑到刚刚搭起框架的六个新建步兵师缺乏实战经验,为了最大限度的让更多的士兵拥有实战经验,总参谋部祭出了轮战的法子。作为攻守双方争夺的最前沿,商埠阵地的防御作战虽然继续由莫德尔负责指挥,但是阵地上参战的部队却不仅仅是第二步兵师一家。由前北伐军组成的第三和第四步兵师和另外四个刚刚搭起框架的新编师一起,各自抽调主力团跟在老兵后面轮流参加到防御作战中。这样虽然不可避免的导致了兵员素质良莠不齐,但是却也最大限度的达到了练兵的效果。好歹也是霓虹国内十七个常设师团之一,在平行时空中凶名在外的第三和第六师团肯定不会是好相与的主,这样的陪练可不是随时都能遇见的。
“快,进防炮洞!把机枪和火炮都拉走,鬼子要打跑了!”看着刚刚来到前沿阵地的新丁们还在发懵,老兵们本能的抱紧头上的钢盔,趴低身子开始组织疏散。各个火力点前的重机枪和战防炮也被士兵们马力的卸下拖走,铁丝网和雷场重重保护下的堑壕里人头攒动。钢头钢底的大头皮靴在夯实后的堑壕里闷声作响。士兵们紧跟着各自的班长迅速的按照战前规划好的路线,朝着各自的隐蔽所冲去。已经打过一仗的老兵这时候也顾不上吐槽这些反应迟钝的新兵,连拉带扯的把人塞进低矮的防炮洞里。不等阵地上的守军全部疏散开来,日军的炮击就开始了。
“呜~~~呜~”
“妈蛋,鬼子他娘的要疯,都张大嘴巴、捂着耳朵,尽量别靠墙壁!”好歹也是打过几仗的老兵,见识过师属炮兵团的齐射后,这些早一步成军的老兵们对于大口径炮弹特有的闷声呼啸格外的敏感。听着越来越近的呼啸声,原本无所谓的脸上也不由得微微变色,扯开嗓门提醒了一声。
“轰~~~轰――轰~~~轰~”虽然一路上损兵折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铁了心思要死磕到底的日军也赌上了全部家底。两个常设师团剩下的炮兵部队紧跟着重炮联队,对着商埠阵地一阵猛烈齐射。从鬼子这边看去,整个阵地都被爆炸后掀起的烟云和泥土所覆盖,火光四起中就连集结完毕的日军步兵都能感觉到脚下传来的微微震感。
“该死的!”前沿指挥所里的莫德尔咒骂一声,从炮队镜前离开,轻轻的揉了揉眼睛。这位防御大师入乡随俗的继承了兔家指挥官靠前/火线指挥的传统,带着自己的参谋班组和警卫,直接驻守在前沿的指挥所里。由于距离前沿太近,不可避免的被炮弹气浪波及,正趴在act炮队镜前的莫德尔踉跄着磕到了眼睛。
“长官,101重炮团的沈元上校打来电话,请求对日军进行炮火反击!”连续的爆炸中,混凝土浇筑的前沿指挥所也在冲击波中摇晃,一名参谋抱着桌子站定,别着话筒凑上来大声喊道。
“告诉他,不允许!谁家斗地主的时候第一把就出炸的?!重炮团是整个阵地的火力核心,后面有用到它的时候!”
“从炮声看对面的日军使用了150毫米级别的重炮,但是数量不会多,主流的装备应该还是老式的75毫米山炮和野炮。炮击猛烈程度在阵地的承受范围内,我们的防御工事撑得住!部队缺乏实战经验,这样近距离的体验一把实战型的炮击,有利于他们成长!”不耐烦的吼了一句,似乎又觉得不妥,莫德尔掸了掸作训服上的灰尘,闲庭信步的解释道。
“是的,长官!”参谋忙不迭的开始传令,另外一边,处于炮击中心的一线守军就像是一屁股坐到了跳蛋上。一群壮汉挤在一米高的防炮洞里,粗大的支撑柱在炮击中咯吱作响着跟着摇晃。就连头顶上方的黄土顶棚也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塌下来一样,浑浊的空气中刚上阵地没多久的新兵紧抱着脑袋,在连续的冲击波中歇斯底里的哀嚎着,有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