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贺永年应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对齐老师说道,“齐老师,我之前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
“啊?”
“对了,齐老师,你知道我是谁吗?”贺永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是贺永年啊。”
“我是干什么的?”
“媒婆呀。”
“媒婆像话吗?那是我的副业,我的正当职业是干什么的?”
“神农架林区的护林员呀,反正据我所知,整个神农架林区的护林工作,都被你们贺家人包了。”
“要说护林员,这个说法倒是没错,可我真正的身份,是一个猎人。”
“猎人?”
“对,猎人。我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猎人,而是一个传承猎人。我们传承猎人的职责,就是保护寻常百姓远离猛兽异种的侵害。”
“哈?我没听说过这种人。”
“你没听说过不要紧,现在知道也不晚。像我这样的传承猎人,是以家族的形式存在于世间的,我们贺家,就是一个猎人家族,隶属于一个叫做猎门的民间组织。我的堂兄贺永昌,是我们贺家的家主,现在同时也是猎门九大魁首之一。而你眼前这位,林朔林先生,是我们猎门的总魁首,这世上所有的传承猎人,都要听他号令。”
“哈?”
“换而言之,你眼前的这位林先生,是这世上最强大的传承猎人,他这次来神农架,就是受到国家委托,来处理山里的怪事。”
“哈?”
“别哈了,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齐老师听完贺永年如此详细的介绍,点了点头,站住不往前走了。
“明白什么了?”
“你贺永年,原来是这头老僵尸的手下。”齐老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时面露绝望之色。
“哈?”
“我就说你贺永年的背影我怎么这么眼熟,现在想起来,我之前就在河口见过你,你也是头僵尸。”
“哈?”
齐老师叹了口气:“看来我这趟跟着你们进山,是自己不知死活。”
“……”
“马王爷,看在我今天对你还算尊敬的份上,我求你给我个痛快,不要羞辱我。”齐老师说道,“反正你马王爷家里有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我这样的姿色你是看不上的。”
齐老师站住不往前走了,另外两人自然也停了下来。
林朔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贺永年。
贺永年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苦笑着说道:“总魁首,看来之前用力过猛了,这会儿弄不醒,怎么办?”
“我上哪儿知道去?”林朔翻了翻白眼,之后看了看齐老师,心里很无奈。
这齐老师相信自己是头僵尸,这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不是贺永年昨天下午一顿忽悠就信了的,而是来到这儿之后,她耳边听的、眼前见的,都是这么回事儿。
这贺永年在她面前还扮过僵尸,这叫眼见为实,并且先入为主。
传承猎人和猎门这套说辞,还是她第一次听说,自然也就不相信了。
而且经过这两天接触,这姑娘在林朔是头僵尸的思路上,已经走得太远了。
她都起了让僵尸给学校当保安的心思了。
所以这会儿仅凭贺永年几句话,要把这事儿硬生生扭过来,确实困难。
贺永年说话都不顶事儿,林朔自己说,她就更不信了。
那也只能先这样。
把她丢这儿不管,那肯定不行,人是说没就没。
让她跟着自己继续前进,人家现在不干了。
林朔只能摇了摇头,先继续默认自己是马王爷这个身份,嘴里说道:“齐老师,我就问你,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
贺永年是个九寸能耐的传承猎人,精通门里的话术,反应又快,这会儿赶紧配合道:“老大,活是怎么个活法,死又会怎么死,您得告诉这个小妞儿。”
林朔原本有一套说辞,一看贺永年递话,顺势问道:“那你的意见呢?”
“死简单,齐老师你跟我们多少有点交情,我俩不折磨你,给你个痛快的。”贺永年说道,“可是你死后,我会把你扒光了吊在你们学校门口,让全校学生看看你的这副皮囊。
等这群学生过了眼瘾,那他们心就脏了,这种人不能留。
不用我大哥出马,我一个人就把学校屠了。”
贺永年这番话说完,齐老师这就瘫地上了,脸色惨白,全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双目无神。
“要是想活,那就更简单。”贺永年继续说道,“我大哥家里俩媳妇儿,你姿色虽然不如二位夫人,可也勉强够看,你来当我的三嫂子。
我大哥那是个会疼人的,你下半辈子就算是有着落了。
顺便,你们这所学校,我们哥俩保了,以后我大哥要是闲下来没事儿,还能去上上课。
怎么样齐老师,你给句痛快话,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
贺永年一边说这些话,林朔在一旁一个劲儿地打眼色。
猎门魁首的本意是稍微吓唬一下,让她继续跟着走就是了。
这夜里山间风大,乐华的气味正在迅速消散,得抓紧时间。
没想到贺永年这小子把威胁进行得这么彻底,而且你威胁也就算了,三嫂子是什么鬼?
不等林朔纠正这个说法,齐老师那边倒是痛快:
“那我想活。”
“这就对了!”贺永年赶紧上前一步,作势要把齐老师搀扶起来,“嫂子快快请起,我们赶路要紧。”
嘴里说着这话,手刚刚要碰到齐老师的胳膊,贺永年“啪”地一声抽了自己的耳光:“嗐,我怎么能扶嫂子呢,不配,大哥您亲自来。”
林朔嘴角抽了抽,这会儿赶路找孩子要紧,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上前一步把女教师拎了起来:“先去找人。”
齐老师这会儿被一通吓唬,嘴里又答应了嫁给眼前这头老僵尸,惊魂未定,整个人浑浑噩噩。
她刚站起来,跟着林朔没走几步路,一头就撞在了林朔的背上。
这老僵尸的背是真硬。
胸口那是真疼。
“大哥,怎么了?”贺永年一看林朔忽然停下了脚步,赶紧问道。
林朔看了看四周,神色凝重。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山林里一片昏暗。
林朔抽了抽鼻子,进一步确认了目前的情况:
“有东西围上咱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