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进赶紧正了正神色，说道：“成云哥，我叔这次让我们来这儿，任务本来就听着玄乎。现在我们到这儿快两天了，一点头绪都没有，眼看时间不多了，你说怎么办呢？”

“急什么？”苗成云说道，“这不还有一个礼拜嘛，慢慢找总能够找到的。”

“不是。”章进摇摇头，“咱们是猎人啊，在这山林里找一个活物那还容易些，可去找一个入口，那咱专业不对口嘛。”

“怎么专业不对口啊？”苗成云说道，“野兽巢穴也有入口，怎么找兽穴我们学院教材里小学四年级就开始教了，你堂堂九魁首之一还整不明白？”

“您这是偷换概念。”章进说道，“叔这次让我们找的可不是野兽巢穴的入口，而是什么‘现实世界通往虚拟世界的入口’，我书念得少，听都听不懂。成云哥你现在是学院院长，要不给我上上课？”

苗成云看了看这自幼父母双亡还没念过书的章家家主，心里倒是生出几分同情，慢悠悠说道：“你基础太差，跟你解释这个有点儿夏虫不可语冰，我反正说着，你能听懂多少就是多少。”

“您说。”章进点点头。

“我们这支深入东非雨林的狩猎队，任务就是找一个你刚才所说的入口。”苗成云说道，“这个入口位于虚实之间，除了能够通往九龙万千小世界之外，同时还是女魃这个文明坟墓的实体所在地。”

“坟墓所在地。”章进指了指自己，“那咱是盗墓的？”

“玩儿去。”苗成云瞪了章进一眼。

章进笑了笑，正色说道：“既然是女魃的实体所在地，那应该不难找嘛。”

“不，很难找。”苗成云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志在虚拟世界的收敛型文明，女魃的跟外界的物质交换其实很少，所以它们的实体也很小，甚至小到我们人类肉眼难以察觉。”

“怎么会这样呢？”章进问道，“女魃文明既然那么强大，怎么本体会那么小。”

“大小跟强弱，并没有必然的联系。”苗成云解释道，“女魃人在掌握了更高的宇宙规则之后，它们的质能转换极为高效，所以就能以极少的地球物质，获得非常强大的能量。

当然了，这些能量如果搁在现实世界里，再强大也有极限，可对虚拟世界来说又是另外一个概念。

以人类文明目前刚刚起步虚拟世界技术为例，一台支持上亿玩家接入的主机服务器，才消耗多少电？

哪怕再加上客户端所在的一亿台上网设备的用电，那对一座核电站的发电量来说也是能轻松支持的。

这就是九龙合一所选择的文明道路，在现实世界藏匿起来，以极少的物资消耗，换取文明个体近乎无穷无尽的虚拟世界体验。

这条道路是对是错，不清楚。

甚至我个人认为，我们人类以后迫于客观现实，可能最后也会走这条路。

所以如果九龙合一之后，仅仅是这么干，那我们是可以不管的，大家秋毫无犯嘛。

可当它们想把整个地球的文明全部整合在一起，都虚拟化，对全宇宙的飞天文明做出一种“安全声明”的时候，那就得问问人类文明愿不愿意了。

这是文明进程的矛盾，也是文明之间的终极矛盾，所以我们必须得把它们找出来，解决问题。”

“安全声明，是什么意思？”章进又问道。

“你可以理解为文明的自我阉割。”苗成云说道，“也就是主动向外界展示只在母星球追求虚拟世界，文明不向母星球之外的星系扩张，所以是对其他飞天文明而言，这是个比较‘安全’的文明，不会得其他飞天文明构成威胁，所以也就不会被打击。”

“你的意思是，九龙之外，还有更强的飞天文明。”章进问道。

“自然是有的。”苗成云说道，“甚至女魃文明本身就是飞天文明，目前在地球上的，只是一座被遗留在母星球上的遗迹而已。当然了，自从鱼登上陆地那天开始，鱼那就不是鱼了，而女魃人一旦飞天，那也就不是女魃人了。”

“成云哥，你说得这些我听不懂。”章进说道。

“嗐，你也用不听得太明白。”苗成云说道，“你炼神不太行，这入口也好，坟墓也罢，你都没法找。这趟主要还是看我和灵玉两个人，你们几个就是辅助的。”

“哦。”章进应了一声，然后又问道，“那咱找到之后呢？”

“找到那就动手呗。”苗成云说道，“所以这就是狩猎找兽穴嘛，还说咱专业不对口呢。”

“成云哥你就别蒙我了，这情况区别可大了。”章进说道，“找兽穴，那往往是猎人有心算无心，猛兽异种未必就知道猎人在找。可女魃人现在心里清楚得很，非洲大陆这一出现，我们的意图也就很明显了，它们又不傻，这种要紧所在肯定会提防，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恶战。”

“所以，林朔不就把我派过来了嘛。”苗成云说道，“要说杀女魃人，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利索的吗？”

“那是啊，南美洲一万多女魃人呢，被成云哥一下就干掉了，所以您在这儿，那是好钢用在了刀刃上。”章进说道，“所以你就别一脑门子官司了，我叔让你在这儿，这是对您实力的认可。”

苗成云愣了一下：“嘿，臭小子，搞半天你是在装糊涂逗我开心呢？”

章进笑了笑，拍了拍苗成云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