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域翻个跟头摔在雪地上,像一条死狗一样。
赵至阳当胸那一拳,打断他两根肋骨,其中一根差一点戳中丹田,储藏雄厚魔气的气海虽然没有被毁掉,但是祸不单行,被压制多时的暗疾骤然发作,疼痛如波涛一般汹涌。
魔修们扇形展开,将图南域围在核心,警惕他突然暴起逃走。
善谋者,必死于阴谋。
图南域挣扎坐起,面对曾经的下属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他语调很轻,似乎刚才的事与众魔修无关,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了个跟头,“这里距离城池太近,花家的眼线迟早会发现我们,我们大家应该先躲藏,再坐地分赃。如果你们等不及了,也应该早点跟我说……”
“别装了,姓图的。”站在对面的花福打断图南域,斥道,“如果不是你发敌袭信号,诳我们逃出花家密道,石门已经被磨开,我们早就见着花家藏宝了。你想仗着实力强横,独吞自肥,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没错!”赵至阳走出幻阵,出现在图南域背后,讥讽道,“你一向私心极重,贪生怕死,如果花家的人出现,还不跟几天前遇到妖兽围城那样抢先逃跑,哪里会殿后拒敌?我们才不相信你的好心呢。”
图南域咳一口血,笑道:“你们误会了,如果不是与花家高手过招受伤,你那一掌,能伤着我?”
众魔修面面相觑,难以分辨图南域说得是真是假。
“你一向一毛不拔,吝啬的很,岂会与我等共享宝物?”赵至阳道,“打伤你,也不过是争取一点谈判筹码,不然与魔玄境分宝,何异于与虎谋皮,再说赵某也并未下重手。”
好一个未下重手。图南域忍住胸口,剧痛道:“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一心与大家同甘共苦,没想到你们就这样看我图某人,罢了罢了,宝物就分给你们,大家兄弟一场,好合好散。”
说完,他一拍乾坤袋,魔晶、秘笈、宝剑、宝刀等种种法宝,还有许多颜色各异的符箓,大小不等的丹药瓶子,漫天飞舞着朝赵至阳卷去。
赵至阳生怕其中有诈,飞身后退不敢硬接,但包围图南域的魔修们却见宝心喜,不管不顾,一拥而上,大肆争抢,唯恐落后。
“不对劲,这些东西也太少了,不要跑了图南域。”赵至阳喊道。
魔修们回头再看,包围圈被打开,图南域一骑绝尘而去,逐渐在视野中消失,而两面三刀的花福横尸在地,七窍流血,只有出气不见进气。
“追!”赵至阳命令一下,率先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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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他就感觉这是一场盛宴,步入城主大堂才知道开了眼界。
这盛宴比想象之中的更盛。
华堂之上,火影摇曳,高悬的夜明珠大放光彩,如不夜天。
食物丰盛,长桌上各种瓜果梨枣堆积成小山,珍禽异兽的骨肉拼盘,首尾相连。
人员组成也丰富。花家众人居左,三位魔玄境从上手到下手按照几十年未变的循序排列,花千红出乎意料的排在他们更上边,就在至尊的下手位;而至尊坐在主位,毫不含糊地大大咧咧。
花千紫不在,先他一步赶回来的花章却占据一席之地,他与花大海窃窃私语,频频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右边前排坐着二十多人,后面一排呼啦啦站着的也差不多这个数,其中一半人马平天在木堡打过照面,为首的那位清秀青年是水寒世家的水至清,他委托平天的家书还躺在乾坤袋里,没来得及交给隔空相望的水家强者。
剩下一半人马与平天也有一面之缘,是北海冰熊城的熊崽子们,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与水至清并排相邻而坐。
如此大宴宾客,美中不足的是缺少丝竹阵阵,魔姬翩翩,歌舞助兴。
这是大战之后的庆功宴吗?平天的小心脏,酸溜溜的。
“城主驾到!请上座。”花千红眼尖,一眼瞥到平天马上起身,大声呼喊着,走下座位,前来迎接。她心里暗松一口气,平天出现得可真是时候,刚好转移焦点,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
花章花大海一干花家部众和水寒世家的魔修和熊朝歌率领的冰熊精锐齐齐站起,场上只有三位魔玄和至尊四位老家伙纹丝不动。
花章花大海嘲讽地瞅着平天,一副我知道你的小秘密,你的尾巴被我抓住了的模样。
名唤熊朝歌的女子清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而水至清的复杂眼神一闪而过,他先是与其他人一样的表情,看轻平天,但很快惊奇的发现这个几天前的魔者中境现在已经实力大增,进阶巅峰,但他随即挺直腰杆,脸上浮现淡淡笑容。
“这可是为庆祝城主大人您登基城主特意准备的。大人却姗姗来迟,应该自罚三杯。”
他眼神闪烁,这话半真半假。
水寒世家的次子与冰熊城的珍珠联袂造访花家,而且他们出现的正是时候,拯救花家与危难时刻。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花家部众虽然处境艰难,但仍然能够撑得住,坚持一时半会,三位魔玄境就会杀个回马枪,花家一样可以击退敌人。
但不同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就会有不同的效果,得到不同的福报。
花千红马上抓住这个机会,大力与雄霸北海南北的两大势力套近乎,她命令大办宴席,盛情款待他们这些贵宾。
这才是这场晚宴的初衷。
但在接下来的宾主寒暄中,木堡与狼群之战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所谓的类狼英雄,前所未有的拜摆放城下那道小长城,原来是贪他人之功,谅他一介小魔修也没那个本事。
西洋镜被揭穿,这对平天来说是一件坏事。
但梅婆婆马上指出,平天挥动那把金刀力斩妖鹰,并以此成为猎狼城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