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某曾经落魄时节,是其父荐了某从军。”郭仲达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心里在寻思着是哪个兔崽子嘴巴这么快,这才多久,就传到老太爷耳朵里了?
他却真真冤枉了锦腹蛇的儿郎们了,郭仲达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并没有完全的跟他们交心,在大郎的前途还是一片看不清的情况下,郭仲达是不得不小心点的,可别到时候郎君没了前途,把自己也贴进去了,可就真真没人帮郎君的前途开道了。
所以尽管称大郎为郎君,底下的兄弟大约也能猜测出一点意思来,但却是没有明确表态的。
首领都没有明确的表态说是一切以大郎马首是瞻,自然底下的兄弟们也依旧是以他郭仲达为主的,对大郎,是敬畏和感激,对廿八呢,则是因为大郎的缘故所以也敬着他,哪会有人那么巴巴的出卖自己的首领讨好廿八呢?
告密的另有其人,小丫头一回来就叽哩咕噜的向廿八全盘倒了出来了,小丫头看不出来郭仲达是为那黄祝开脱,人精的廿八却是听出了味道来。
“只是?”廿八“叽”的一声,嘬了口酒,又一把抢过郭仲达刚刚夹起的一块羊腿肉塞到自己嘴里嚼了起来。
“只是!”郭仲达端起酒壶,给廿八面前的酒盅里续满酒,点了点头,补了一句,“而已!”
对于后面补的这“而已”,廿八很是受用,亲昵的拍了拍郭仲达的肩:“某看好你哟。”然后起身,一摇一晃的去找高掌柜去了。
“郭大,您说,老太爷是不是那啥?”三子贼眉鼠目的从他自己的案上歪了过来,表情很是丰富多彩。
“多嘴,少说多做,那不是你我能管的,只管少说多做便是。这世间,有人多说了话,死得就早了,有人不言不语的,就活的滋润。”郭仲达呼出了一口的酒气,不敢再喝了。郎君可是说过的,话多的人,死得早。这点郭仲达深有体会,机会有时侯就是稍纵即逝,多说一字,机会就没了,铁卫若不多说话,怕是现在倒下的就是他郭某人罢。
饮酒,以微醺为妙,这时候其实是脑袋最清醒的时候,且又有白天冒出蓝田王来,郭仲达自是不敢粗心大意。微微的扫了一眼,将那些大口猛灌酒的和那些只是小抿一口的人都记下了。有的人,是堪大用的,有的人,则只能注定是跑腿的命了。
“你,你!还有你!来,来,来,那天你们辛苦了,我敬你们一杯!”突然眼一扫,却见郎君正举了酒盅,对着空荡荡的门外喊道。
难道有客人?郭仲达探身瞧去,没见,又起身到门外,也是没见有人,只有两个还在守着岗位的兵士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可有人来?”
“郭大,俺们眼睛雪亮着呢,没见有人,您没瞧见大门都是紧闭的么?且若是有人偷潜进来,暗哨的兄弟也会比我们先一步发现,他们不都好好的伏在墙根么?”俩兵士你看我我看你,有些疑惑,郭头喝醉了?不能呀,即便是大家都醉了,郭头也一定是唯一清醒的那一位。
郭仲达疑惑的回头看去,却见郎君已经歪倒在桌上,手中犹自握着酒杯,喃喃自语。
回屋里走近了听,却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我飞到洛阳一次也不容易呀,却是不见我之类的话,想了想,暗道,难道是当年天师去见武皇的那段往事?竟然是用飞的,用飞的!
心下好奇,便想再听,却已是低低的鼾声了。
翌日,大郎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转过来,院里的兵士们早已经操练完毕了,锦腹蛇和其他军不同,他们一到战时就几乎是和死神排排坐的,每个人都要求能独立完成一些任务,这就有点特种兵的含义在内了。
所以,每日无事操练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