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

“嗯……”例如说你的助理，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何豫伸出手摸了摸她伏在自己膝上的脑袋，不置一词。

这时的舒芩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她害怕了。这样一个对他自己可以如此狠心，对所有亲近之人可以远离的男人，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再次选择离她而去。

“怎么了？Z宝，我的树小姐，要像大树一样缠绕在我身上了吗？”

何豫半开玩笑的问道。

“对啊，死死缠绕住你，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何豫好笑的摸着她的头，开口道：“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能跑到哪里去？”

“最好是这样，不然……哼哼……”舒芩把头抬起来，撑起身子，用恶狠狠的表情看着他。

“不然怎么？”

“不告诉你。”

“既然树小姐不告诉我，那就还是乖乖的把我手里这几道错题改了吧。”

“啊……怎么又错了这么多……我明明有很努力的学习的！”

……

第二天

舒芩正在何豫家里，纠结在他出的一道难题上时，忽然门铃响了。

她抬起头看了看何豫，何豫也从书本里抬头看了看她，随后摇了摇头。看来何豫这个房子的主人也不知道是谁到访啊。

舒芩无奈，只好起身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听见舒芩的惊呼声，何豫控制着轮椅朝门口驶来。

“Z宝，是谁啊？”

他这样说着，抬眼看了眼门口站着的年轻男人，男人正好也看见了他，两人四目相对时，站在门外的男人明显被惊吓到了，浑身都在颤抖。

那个男人有些不敢置信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眨了眨眼，看见何豫并没有从眼前消失过后，红了眼眶，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何总？”

“嗯，是我，小李。”

李恩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舒芩，舒芩冲他点点头，他脸上涌现出了一副想笑又想哭的表情。

“进来再说吧，小李。”

“哦，好，好的。”李恩霖浑身僵硬，进去时差点被门口的拖鞋绊住脚步，一个被告知已经去世多年的人，此刻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他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不，这毕竟是何总啊，当年一手创办Z锐的何总；一声不吭结婚了的何总；一人扛起公司所有人的希望的何总……

李恩霖告诉自己要镇静。

在自己一直追赶的目标面前，不能太过于丢脸才行。

“Z宝，帮小李泡杯咖啡出来吧。”

“嗯，好。”

等舒芩泡好咖啡，端到李恩霖面前时，他脸上那副惊魂未定的表情仍未散去，真应该叫卢霜娜来看看她口中的“扑克脸”此刻脸上那丰富多彩的表情。

这样她怕是再也不会叫李恩霖“扑克脸”了。

见李恩霖紧张的一直端着滚烫的咖啡杯子凑在嘴边，想强装镇定的样子，舒芩不禁好笑的开口问道：“小李，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去夫人家里，郑姨告诉我您一大早就出去了，就给了我这个地址。我就来了。”他放下手中因紧张端起的咖啡杯。

“哦。那你找我是……”

“夫人不是想学车吗？我联系好了驾校，还有教练了，就想着亲自来和您说明一下情况。”

“哦~这样啊~~”舒芩倒是挺意外的，没想到他会亲自上门和自己说这些事情，毕竟这是一个电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

她冲一旁一直埋头看书不置一词的何豫挤眉弄眼，奈何人家根本不看她。

“咳咳——”舒芩咳嗽了两声，何豫终于抬起了头，看了看她，随后看了看一直正襟危坐的李恩霖说道：“小李，你不用这么紧张，这么些年你做的很好，我应该感谢你，替我照顾了Z宝。”

这样说着，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控制着轮椅靠近李恩霖，似乎是赞赏，又像是鼓励一般轻轻拍了拍自己昔日助理的肩膀。

令舒芩没有想到的是，想李恩霖这样一个在公司雷厉风行，人称“扑克脸”的男人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只见此时的他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舒芩知道他此时正在哭泣。

“何总，你终于回来了。”李恩霖此刻说出来的话，带着浓厚的哭腔。

“辛苦了，替我守住所有的一切。”

何豫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奇怪，再强大的人，总有人能触及他最软弱的那一面，可正是这软弱的一面，让练就一身铜皮铁骨的他，显得有血有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