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桃子出去时还感叹,不愧是姐妹两个啊,一样的脾气,钻牛角尖一钻就是个窟窿眼,心里头明知别人说的都是好话,可还是I一意孤行,怎么劝都不听。
我刚进去时嫦云还皱着眉头,瞧着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可一见了我,她一下没忍住,还是失声笑了出来:“白日里也就算了,姐姐怎么大晚上的还化成这样,还怕别人瞧见么?”
“多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啦~”我大咧咧的坐下,指挥着静香给我拆蟹腿吃:“话说翁主那儿还是没下文么,圣上准备什么时候放了驸马,总不能这么一直耗下去吧?”
嫦云喝了口茶,抿着嘴犹豫道:“圣上几日前传我过去,说是叫我择日去拜访一下翁主,顺道也带上傅姐姐,两个人好好劝劝,毕竟都是靖宫的旧人,不论结局如何,总是要让她打消寻死的念头,不然圣上就算有心放驸马一把也不成了,驸马怕是真要‘被迫’死在大牢里,倒时能留全尸就不错了。”
我吃了口螃蟹,抹的嘴巴上全是油水,那吃相真是不敢恭维,嫦云看不下去的,静香同嫦云看不下去,各自掏出帕子给我擦了擦嘴,才道:“我还没还想好到底要不要去呢,太后那儿还等着回话,说绿迤来了不少日子,也该让她在圣上跟前露露脸。”我很顺从地任由嫦云在我脸上擦拭,她也真不客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我那两道眉毛不顺眼,这下终于逮着机会擦掉了。
我听见太后就面色不好:“这回你贸贸然替秋美人开口,太后娘娘怕是心里不痛快吧........”
嫦云不置可否:“我私下里问过绿迤的意思,她却是不愿意侍君的,宁愿守在毓德宫做些杂活,只是太后娘娘拿她当一颗好棋,总叫钟嬷嬷盯着她学些御前的规矩,一时半会儿的,倒不好回绝呢。”
一听嫦云这么说,我对那个老女人更没好感了:“瞧了半天,放着好的不要,偏瞧上干巴巴的清粥小菜,太后也不嫌菜叶子硌牙,卡在嘴里咽不下去吗?”
果然,嫦云最重规矩,这下又该瞪我了:“绿迤脾气好,又踏实肯干,我若是圣上,见惯了秋美人这样娇怯赶不走的,日缠夜缠,不腻也烦了、”她道:“偶尔来一回这么个老实本分的,怎么也要新鲜一阵子吧。”
我还是没觉得绿迤有哪里老实本分了,便是清秀二字她也是勉强沾边,还没公孙刿府里那个庶夫人瞧着漂亮,难不成时移世易,后宫选人的门槛都低了,如今是个女人都能侍君了不成?
“绿迤无根无依的,一直被太后捏在手里,也是可怜”嫦云道:“也得想个法子,叫太后打消这个念头才是。”
“要我看,绿迤到底是太后的人,同清滟一样,来路不正”我看都不看,就把静香好容易拆下来的肉给吃了:“你若是真想找个人分担分担,我瞧着香桃子倒是不错,你用着也安全。”
嫦云看我一眼:“姐姐的意思........是怎么个安全法?”
我见静香还在闷头拆蟹,也不忌讳,直言道:“就刚来昭圣宫那会儿,皇后也指着她来抢恩宠呢,可惜乌梅子没什么分寸,连我的话都给传错了,当时我说的是拉出去打十下板子,偏巧她听成了十顿板子,生生把香桃子给打坏了..........”
轻飘飘一句‘打坏了’,那口气就跟说天气真好一样,平静的叫人害怕,宫里用刑是大忌,可瑞贵妃从前是什么人,横行霸道惯了,杀人见血,就跟阴天下雨一样,最是正常不过,把害人说的那样无辜,乌梅子是大宫女,哪会传错话?
静香手一抖,总算脑子里绷上了弦,她一直都被瑞贵妃那副万事不计较的模样给骗了,这女人的狠和恶都被好好地藏在皮囊下边,只是广寒宫同甘共苦的日子太珍贵,也因为她如今被打上了自己人的标签,这才能在毓德宫好好地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