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不对。
原本就是嫡亲的姐妹,又何来像不像这一说呢?
她这女人可真奇怪。
我看金妙意的智商也没比吴美人高到哪里去。
这样子的上花卉,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来,感觉一点交流借鉴的机会都没有,光听着女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扯着闲白,甚至我不过是无意中笑出了一声,就要被单单提出来给她们取乐。
淑妃可恶,金妙意可恶,她们都可恶。
她这话显然是说给听得懂的人来听,可见香竹的死还真是叫许多人受益,洛之贻是一早就知道,可她的黑底也不少,两边撕破脸没必要,于是就一直耽搁着,直到万松雪旁敲侧击地问了出来,瑞贵妃的身份这才半开半露地见了光。
见了光,就只能见光死了。
其实最大的受益人,依旧是咱们的齐公公吧.........
是谁说过的来着——守一个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闷死在自己的肚子里;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果实在是瞒不住了,那么宁可自己跳出来,也被叫人攥在手里,白白失了先机。
我和洛之贻那是躲不过,在靖宫那那就是前后街坊,当时除了昭圣宫,排后边的就是瑞昌宫,连陈皇后的凤阳宫都都靠后排;
当时宫里没人不知道成贵人和瑞贵妃的那点谋算,还不是搅和在一块儿,准备谋求后位么?
事实证明,其实傅忌也是知道的。
我在宫里依然是个遥不可及的存在,史官的字不是白写的,半是鬼扯半是真话,有时候鬼扯的还要多于真话,震慑的效果很好,但是‘青史留名’,抱歉,这个完全做不到。
我不用想也知道,大概他们连亡国的事儿都一应算在我头上了,谁叫得宠的不是皇后,不是什么李昭容袁贵人,谁叫皇帝那么喜欢贵妃,宁愿挪用军资去哄宠妃开心,也不在乎可能到来的战役,他到后来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不在乎成国公是不是野心勃勃,还是自己最后是什么下场。
我总算明白傅忌那时突然跟我说要封我做皇后时的心情了。
他对我有愧。
嫦云老说我沉溺过去,香桃子则说的更客观一点,她说我始终忘不了从前的荣华富贵,可她们都不知道,傅忌比我还容易沉溺,他沉溺在一件事儿里,大多时候都是在逃避另一件事,他其实心里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花钱去摆弄什么琉璃殿,果然么,搞了才半年不到,就被公孙氏篡国了。
现在再想想,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我心里有傅忌,所以还在乎,而嫦云因为心里还有豫王的一席之地,所以迟迟不愿对公孙嘉奥的‘好’而作出回应,复国和复仇都是一柄利刃,两面都是煎熬。
金妙意不在乎什么前朝后宫,她这辈子其实已经够了,只要不犯什么大罪,公孙嘉奥最终都会看在二公主的面子上宽恕她,但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有。
只是唯独生了那么个成了精的女儿,宠爱没有,得力的家世没有,钱倒有的是,可前头两样都不是能用钱买回来的。
若是公孙玉琲哪天不在了,可能她才晓得自己为什么还能蹦跶那么久,其实这都不是她运气好,是每每出了什么事儿,二公主总是要出来收拾烂摊子,往含凉殿里扑腾一下,跟公孙嘉奥撒个娇,天大的事儿都过去了。
金妙意突然来这么一出,吴美人想不到,淑妃也想不到。但她聪明,转转脑子就明白了,或许听不懂的人只会说是挺像的,会觉得璟妃也不是什么高洁之人,不屑与她们相交,但也免不了俗,跟她们一样的,千方百计,只为了将圣上的恩宠多留一会儿。
宫女不好自荐枕席,也不像前朝管的那么松泛,从穿衣打扮都有规矩,不然抽筋扒皮下油锅,死了烧成灰,都要被主子娘娘们唾着灰骂小贱人。除非主子默许,皇帝也受用,不然成功的概率很小。吴美人早就被搀起来站着了,淑妃和金贵嫔方才也没漏了取笑她,却也意外地将众人的视线挪了开,她朝璟妃那处看了看,今天只是个小宴,还不至于大阵仗地出门,她身后的那两个宫人也着实的低调,捧着绿菊的素净,捧着黄菊的纵使刻意地不打扮,也难掩明艳之色。
还真是叫贵嫔娘娘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