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个心头大患,看天空也晴朗了很多。
我看洛之贻也快了,公孙嘉奥应该不会让她有张嘴的机会,早点晚点,敏妃在底下等着呢,两人一起手拉手去投胎,公孙嘉奥那人小气的很,顶多封号多给一个,也就完了。
再聪明,再步步为营又怎样呢,要生要死,还不都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儿。
我跟嫦云说,往后出去串门子尽可以带上我,眼下唯一一个认识我的已经在等死了,我也该告别大粗眉毛,收拾的齐整些,好跟着她出门瞧瞧,琉璃殿重修了那么久,我都没机会去看一眼呢。
但嫦云想的却跟我想不一样,她一反常态,已经惦记着要怎么把我弄出宫去了。
最近她嘴里最常说的话就是“等时机成熟,我就让邓夫子接你出去”。
我问她为什么,嫦云却闭口不言,问急了就拿孩子来搪塞我,说她放心不下,想和我商量商量,让我出去好好照顾我的小侄女。
我知道她心心念念都是宫外的女儿,又不好再戳她痛脚,只好作罢。
但我没等来邓夫子,却等到了成妃发疯的消息。看样子昭圣宫以后是要给别的新人住的,也不能被一个疯子占着,听说她被关到了偏远的萃湘馆,似乎没几天就疯了,从两把锁变成了三把锁,两把在大门里外,一把把她给锁到了房里,待遇比蹲大牢好一点,因为蹲大牢不见荤腥,而她好歹有三菜一汤。
我闻言那叫一个幸灾乐祸,一派小人得志的作风,倒是嫦云嗟叹了一阵,不晓得心里是个什么想头。
有说是伴君如伴虎,洛之贻果然还是走了我的老路,继我被傅忌骗了后,她也被公孙嘉奥骗了,代价比我还严重,她喜欢的男人在茶水里下了东西,要逼得她张不了嘴,这个事实摆在台面上真叫人心寒,换了我是她,还不如乖乖听话,疯了算了。
我心说自己很快就要在这宫里呆满五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掐指一算,当中有个生辰还是在冷宫过的,大家眼睛都看着呢,这会儿再想装嫩也不能了,我过了年,十足的就是二十,虚岁还得往上加个一,实在不是什么青葱少女,就是傅忌见了我,都会说我变了吧;
也就嫦云还有些少女的模样。
她一直都比我强。
邬太后和后宫里谁的关系都不好,只有淑妃愿意拿热脸去贴,还算是说得上话,眼瞅四妃缺了一半,底下拉拉杂杂的也不成体统,正好淑妃提了,说吴美人也是可怜见的,怀了孩子也不方便走动,闷在屋里没的憋坏了,不如封个贵人添添喜气,有时候送子娘娘不肯送,吴美人若是顺利生产,说不准后头一串就接着来了,何乐而不为呢?
我跟嫦云聊天,聊到吴美人封了茂嫔,之前吴美人在淑妃那儿只是听说吃的多睡的多,可就是这样,内因我几乎都没大概地了解过,就已经猜出了一半,张口就说吴美人这回死定了,她要是听见这个消息跪而不受,那淑妃说不定还留她一命,她现在上赶着去接这块大饼,那就离死不远了,太后默认,皇帝不管,她最后也得下去和敏妃她们手拉手。
“圣上倒是没什么反应,大约茂嫔的样子他都不见得能想起来”嫦云叹口气道:“最怕的就是如她这般,只有一夕恩宠,却还怀了孩子,贵嫔是话说的难听,但理却是对的,淑妃八成就盼着茂嫔生一个小皇子,只要圣上发话给她养,那整个家族便都有了指望。”
这话有道理,我赞同地点头:“你已经和淑妃平起平坐,如今除了两位夫人,便就是你们还能在这宫里说得上话了。”可如此一来,只怕阵营就更明显了,我对嫦云道:“丽昭仪我估摸着要往妃位晋一步,你现在和傅宝音交好没什么大的好处,倒是淑妃已经明里暗里地撬了好几回墙角,我看她两边都不招呼,大约是等人去跟她示好吧。”
嫦云说谁爱去谁去,她见了淑妃就觉得不舒服,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见谁都没安好心的那种,这种人得时刻保持距离,不好深交。
我又问她邓夫子想出什么法子接我出宫没有,嫦云又说时机需要等,总之就在这阵子了。
她有时背着我,声音小的我都听不见,竖起耳朵也只抠出了大概,大都是‘来不及’‘没办法’这样的字眼,听着倒像在说服自己。
可我等来等去,也没见有成熟的先兆。
我觉得再等下去,公孙刿差不多就要回来了。
或许分开一阵,再见面只会更尴尬。
我等的百无聊赖,只好去找了我名义上的对食。齐开霁把洛之贻当初养的那只黑猫给收养了,这猫真是肥,还懒,见着娘娘的胸-脯就摊着不肯起来,他说这猫儿爷以前往他手上挠过两爪子,还抢他东西吃,洛家没被发落前,成妃还给它打了串链子挂脖子上,现在胖的不行了,想取下来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