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相状元出身,文采风流,据说那篇状子写得是感人肺腑,让人声泪俱下。
尤其是说到他自己尚且在病中,胡氏趁机打压妾室,害他母亲李氏入狱,李氏还在狱中受苦,他做人子女的却无法相帮,多么的痛苦多么的无助……
据说感动得不少人眼泪都崩了一地……
宁昭昭的嫌疑还没有洗清,但是也看得不是那么严了。
那天晚上她什么都不知道,还在绕烛火玩,猛的一抬头,就看到颜清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宁昭昭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颜清沅似乎笑了一声,低声道:“就是来吓你的。”
碧芹睡得早,此时也一下弹了起来,吓傻了似的:“二,二爷……”
颜清沅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这么几天的事情过去了,他连看都不能来看一眼。可是一见面就看到她守着小烛火坐着,小手在上面绕啊绕,好像还挺自得其乐。
一句没问他为什么最近都不来,为什么丢她在牢里。
以及,她到底为什么会被人弄进来。
颜清沅回过神,让人开了锁。碧芹连忙溜出去了。
“怪我么?”颜清沅坐在身边,拉了她的手低声道。
宁昭昭捧住他暖暖的手,嘟囔道;“怪你干什么?对了我想问你呢,为什么你的手有时候冷有时候热的啊?”
“……”
颜清沅低笑了一声,伸手把她抱过来放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了相府的事情。
宁昭昭瞪大了眼睛,道:“他的脸啊……就是用来丢的。”
“嗯,就是用来丢的。”
颜清沅握着她的手,低声道。
“那我呢,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宁昭昭小声道。
颜清沅捧着她的手,垂眸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必定不让你在牢里过年。”
宁昭昭有些惊讶,道:“这么麻烦?”
原以为只是出门踩到****,虽然恶心,但到底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两次进牢鲜明的对比,和颜清沅刚才的沉默,让她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过了半天,颜清沅才内疚地道:“这件事其实是因我而起的。”
“我知道啊。”
“……”
“所以问你什么时候把我弄出去啊。”
颜清沅苦笑,眸中却隐隐有些狠戾之色。
“就算暂时弄不出去,那你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啊,不能让我不明不白地蹲着吧。”宁昭昭就等着他沉默呢。
颜清沅回过神,低声道:“真想知道?”
“嗯哼。”
颜清沅还有点犹豫的样子。
宁昭昭立刻道:“不说就分手。”
“……”
宁昭昭甩开他的手,道:“看到没,这就是分手,以后不跟你好了。”
“……”
“突然跑来蹲大牢你以为好玩啊!”
眼看她要蹦起来,颜清沅连忙把她抱了回来,忍住笑,低声道:“告诉你,告诉你!”
他看了一眼关好的门,才低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宁昭昭瞪大了眼睛:“……敲诈你?!”
颜清沅无奈地道:“你爹献的策。”
“……”
太子私挪了国库银两,经年累月,再不补上就该捅下大篓子。秦氏贵为皇后,也帮不了他这一次。这个时候在家里被胡氏压制的宁葳突然冒了出来,献上一策。
与其大范围地去搜刮,不如集中敲诈大齐首富颜清沅。
“我以为是宋家……”宁昭昭欲言又止。
她看来看去都以为是宋氏,难道她猜错了?
颜清沅无奈地道:“宋氏也推波助澜……这件事其实主要是宋氏在操作。好笑的是他们以为我不知道。”
宁昭昭还是不明白,低声道:“我以为秦家和宋家不和。”
“最毒妇人心……”颜清沅道。
当年颜皇后是怎么死的?绝对不会是被如今的秦皇后,当年就盛气凌人的秦贵妃。
挪用国库银的罪名废不了太子,何况这个问题由来已久,秦皇后早就给太子想好了借口。
宋妃选择在这个时候献忠心,同时也可以平息秦皇后对她渐起的疑心。
会叫的狗不咬人,说的就是宋妃这种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