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芷荷见她玉体横陈原是想退开的,突然眼尖地看到她那一身的印子,连忙凑了过去!
宁昭昭:“……”
她身上的印子很多。姚芷荷也是经过人事了,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也能分辨哪些是新的那些是旧的。
看见她肩上新鲜的牙印,姚芷荷顾不得别的,急道:“摄政王来过?”
宁昭昭此时是完全被吓醒了。
她滚了一下滚进被子里,才坐起来。
“你,你速速更衣!我有急事!”
曾经一个池子里也泡过了,宁昭昭倒不至于多羞涩。
只是这一身痕迹委实不能见人,她也就坐在被子里把衣服给穿上了,一边道:“怎么了这是?甚少看你急得这样。”
“王爷来过?”姚芷荷又问了一遍。
宁昭昭无奈地道:“你不是都看见了?不是他,难道是我在你府里偷人了?”
姚芷荷却是瞬间苍白了脸色,坐在了旁边的椅子里,喃喃道:“驸马,钟郎……”
宁昭昭愣了愣,道:“驸马怎么了?”
“一大清早起来便不见踪影,留了个口信说要出去办事。可是他一无实职二无实权,出去能办什么大事?”
破天荒地,今天早上姚芷荷起床没有钟品莲在身边嘘寒问暖的。
她心里就跟空了一大块似的。
问了下人,驸马出门的时候穿的是劲装短打,带着的是几个武功高强的护院,她心里就猜到了几分,马上来找了宁昭昭。
果然……颜清沅昨晚来过。他把钟品莲带走了!
姚芷荷急道:“王爷跟你说什么了?”
“就是让我不要乱跑。说不管皇上说什么,让我扛住。”宁昭昭倒没敢隐瞒,一五一十全说了。
心中也猜到了几分。可是又有些心惊。
钟品莲要跟着去,直接跟着就是了,为何要不告而别,让姚芷荷急成这样?
姚芷荷顿时就如同被抽了主心骨那般,喃喃道:“他必定是去做危险的事情……驸马从来不会骗人,不敢告诉我索性就不说了。”
此时姚芷荷无比懊恼,不该在他面前露出那么多情绪,比如面对母亲时的疲惫和面对权贵倾轧时的疲惫。
他把前程之类的挂在嘴边上的时候,更不该像哄孩子一样哄他。要知道颜清沅对荣睦府早有忌惮,她姚芷荷只要熬过这阵子,无权便能得宠安分地过一生!
又何必他强出头去挣什么前途,说到底不过是别人看着好看罢了!他却是可能把性命也担进去的!
“钟郎傻极了……”姚芷荷喃喃道,“他一个文弱书生,能帮得上什么忙?”
宁昭昭听了半天,才闹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不禁轻声安慰姚芷荷道:“战场在城外,驸马在城里,不会有事的。”
姚芷荷却是神思有些恍惚,摸着肚子喃喃道:“昭昭,你不懂,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宁昭昭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知道孕妇情绪重,也不敢给她说别的什么,只是轻声道:“驸马牵挂着你,会好好回来的。”
姚芷荷泣不成声。
宁昭昭默默套上了外套,叫了人进来沏茶并送了早饭。
“还没吃饭吧?你不吃,肚子里那个也是要吃的。”
姚芷荷含泪道:“倒是叫你看笑话了。”
宁昭昭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直以来姚芷荷都是个非常冷静温柔的人。她和齐缀出身类似,从前过的生活也类似,但是齐缀比她更冲动更热烈。
大多数时候,姚芷荷都是习惯了把情绪藏在心里,很早的时候便有宠辱不惊的做派,多大的事儿到她跟前最多也就是脸色有些苍白。
宁昭昭倒是没想到,她会因为钟品莲不告而别就哭成这样。
或许真是因为孕妇情绪重吧。她想。
也就吃顿早饭的功夫吧,宁昭昭就听人来报信,说是荣睦大长公主到了。
姚芷荷连忙收了一脸的疲态,有些惊讶地看着宁昭昭。
宁昭昭想了想昨晚颜清沅在她耳畔说的话。
荣睦一向圆滑……而且现在明显老皇处于弱势。她不可能会突然站队站到老皇那边去吧?
当下她道:“请进来吧,就说我还在用膳,马上就过去。”
姚芷荷已经在镜子跟前儿整理了一下妆容,然后道:“你慢慢来,我先去陪她。”
宁昭昭点了点头。
漫不经心地换了一身衣服,又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才慢慢齐了身,打算去会荣睦大长公主。
她知道今日必定会有很多事情发生。
想过千万种可能,可无论如何,想不到先到尚仪公主府来的人,会是荣睦。
那么这位荣华冠京城,屹立三朝不倒的大长公主,此番又是以什么立场,什么姿态的出现在她面前?
然而宁昭昭刚刚走到门口,突然就听见了荣睦的一声怒斥!
“混账东西!”
伴随着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宁昭昭心下一沉,推了门进去,赫然就看见姚芷荷被她娘一巴掌劈头盖脸打得脸颊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