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颜府便有在自家院子里挑选女人送到摄政王身边的念头,沈廷玉甚至还开堂授课,教那群贵女怎么勾搭摄政王。
其中又是和方绯走得最近。
虽然是纸上谈兵,但是这些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个个都越说越兴奋,一天到晚就围着沈廷玉叽叽喳喳。
据方绯所说,她心中对那沈廷玉的话是不屑一顾的,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我连夜查了卷宗,查出她原是罪臣之女,方家在京城却还有一门远亲,是户部侍郎方佑泽。以我的打算,是想让方夫人先把方绯保出来,所以希望您安排一下。”
宁昭昭若有所思,道:“安排这个倒是没什么难的。只是户部人微言轻,怎么能让颜家寄予厚望?”
“那就看方绯的本事了。”宋顾谨淡淡道。
宁昭昭挣扎了半晌,才有些不情愿地道:“难道……还要太子殿下陪着她做戏?”
那个竭力压抑的醋劲让宋顾谨不禁莞尔。
心中有些微妙地动了动,过了一会儿却又有些苦涩。
半晌,他开玩笑似的道:“不知道殿下以为,我这颇得圣眷的孤臣,比太子殿下如何?”
宁昭昭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道:“你,你是想……”
宋顾谨是打算自己上阵了?
棒槌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她自家的夫君,她自然舍不得。可宋顾谨……配方绯那个小贱人,也觉得像是好白菜被猪给拱了一般。
宁昭昭讷讷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宋顾谨低头抱着小瑜玩了玩,才道:“殿下不必担心,我有分寸,不会让她占了便宜。”
宁昭昭:“……就是觉得有些委屈了先生。”
宋顾谨心下一片柔软。
虽然明知道她并不是那个意思,大约只是可怜心疼他罢了。
最重要的是,她一直非常敬重他,知道他是个刚极易折之人,如今要做这种事情,她是觉得损了他的傲骨?
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
宋顾谨道:“不委屈。若是殿下能留臣吃顿饭,臣也就觉得值了。”
宁昭昭嘟囔道:“水心都给了先生,应该是把先生照顾得好好的才对。先生怎么还是这副一天到晚吃不上一顿好饭菜的样子?我又何时短缺了先生不成?”
说着便吩咐人准备午饭。
她哪里会知道,她送过去的那个水心,到了宋府,做的是管家的活计,上上下一把手,安排得妥妥当当。权力很大,却并不近宋顾谨的身。端茶倒水一类的活计,她都没有做过。
宋顾谨长期泡在大理寺,也是不带水心的。依然有一顿没一顿的。
他原就有些胃病,这么一糟蹋就更厉害了。
此时也差不多是饭点了,宁昭昭亲自去了厨房。
平日里忙得跟什么似的宋顾谨,此时却专心致志地陪着孩子在书房里玩棋子玩了个把时辰。
终于在王府蹭了一顿饭,宋顾谨走了。
宁昭昭回到自己屋里,才听说是颜清沅回来了,因为彻夜未眠,勉强吃了点东西,已经带着二公子睡下了。
她琢磨着这醋缸子是不是听说了她在招呼客人,所以负气睡下了。
颠颠儿地跑回去,却看见颜清沅侧着身子躺着陪二宝玩。
二宝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翻身。他翻个身,他爹就把他拨回来,于是二宝乐得咯咯直笑。
颜清沅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拨弄着儿子,虽然面无表情的,神色间却是难得的温柔。
抬头看见棒槌,见她那身打扮,不知为何心下的郁结就去了些。
他低声道:“你过来。”
宁昭昭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低头看儿子,道:“你吃过了没有?”
颜清沅哼了一声,道:“你还关心我吃过了没有?我还以为你是多有国母风范,专门关心那些没媳妇的孤家寡人,偏偏不管我罢了。”
“我什么时候不管你了?”宁昭昭着恼,道,“是你自己回来悄无声息的。”
颜清沅还想顶嘴来着。
宁昭昭冷不丁地道:“再说你还缺我这儿一顿饭?昨晚在大理寺呆了一晚上吧,方氏这般温柔能干,也没照顾到你那总是叫饿的肚皮?”
颜清沅呆了呆,然后恼羞成怒,道:“大男人怎的跟娘们儿似的碎嘴!”
棒槌俯身温柔地把儿子抱了起来送出去,关上门回过头看着榻上那个年纪挺大的顽童。
颜清沅愣愣的。
“一晚上没睡,就眯一会儿吧。睡两刻,我待会儿叫你。”她脱了外袍拉开被子躺了进去,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