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睦猛地一惊就想要站起来,可是她刚回过头,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尚武的侍女。
宁昭昭还在喂孩子吃饭。
二宝吃得差不多了,便喂不进去了。
“这孩子……”宁昭昭扯了帕子给孩子擦擦嘴,然后给了身边的侍女。
“小瑜,陪弟弟去休息。”她轻声道。
小瑜也吃好了,从凳子上爬了下来,听话地点点头,道:“娘娘,儿子告退。”
明明是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却老成得像个大人似的。
宁昭昭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荣睦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副母慈子孝的情景。
等孩子都出去了,宁昭昭自己倒没吃几口,还在漱口。
荣睦已经有些按捺不住,道:“太子妃殿下,这是何意?您将全城贵女都聚集在此,到底是为何?”
宁昭昭慢慢擦了嘴,才道:“姑祖,您是听说了的,这阵子,城里经常有贵女失踪的消息。大理寺,是都有备案的。”
荣睦面上惊疑不定,道:“经过几次动乱,京城的规矩倒是松散了许多,所以经常有贵女不守规矩跑出去的事情。不是说,人都陆续回去了吗?”
宁昭昭笑了笑,道:“是啊,人都陆续找回去了。本宫想了想,母后管事的时候,京城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本宫不中用,才导致京城规矩松散,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太子妃殿下说的是哪里的话。您毕竟还是太子妃,不是皇后。京城乱,要怪也怪不到太子妃殿下的头上。”
这话里话外,已经是在提醒宁昭昭不要太过嚣张了,她毕竟还只是太子妃,不是真正的国母!
“是啊,现在国母势微,所以才有那么多的魑魅魍魉……频频跳出来作怪呢。本宫,倒是花了些心思查了查这些事。”
荣睦无不讥讽地道:“殿下真是有心。听说殿下便是自己府里的艺伶也是关怀备至的,有了殿下这样的储妃,实在是京城贵女的福气。”
“若本宫是福气,那姑祖呢?是京城贵女的祸害?”
荣睦一惊:“殿下这是何意?”
她看着眼前这个言笑晏晏,眸子里无不嘲讽的女子,突然觉得出了一身汗。
不,不可能。这才几天的功夫,她不可能能查到这么多。
就算大理寺备了案,那宋顾谨平日里便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又岂能有功夫细致地查这贵女失踪之事?
“宋大人,为大齐果真是殚精竭虑。京城动乱之后,事情一桩桩,他是彻夜不眠,都捋得顺顺的。本宫只不过一时兴起,想查这贵女失踪之事,眨眼的功夫,大理寺就能把资料都送上来。依本宫看,宋大人这是出城去了。若不然啊……”
宁昭昭有些嘲弄地看着荣睦:“这案子都查到了临门一脚的地步,要是他没有出城,恐怕也就不用本宫自己动手了。依了本宫的性子,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只怕,不知道多少人头要落了地!”
荣睦至今是不敢相信她是真的知道了原委,更不敢想就在她坐在这里的功夫,宁昭昭已经派人去查抄了大长公主府!
她只是在心里一再提醒自己要沉住气。
“太子妃殿下有这个心,自然便是好的!只不过殿下的话,臣妾却是听不懂!大齐开国以来,便是皇后懿旨杀人都很少,何况是太子妃?”
宁昭昭笑道:“姑祖别怕。人家都说狡兔三窟。本宫看姑祖十几窟不止。”
荣睦干脆就咬死了那句话:“殿下的话,臣妾听不懂!”
宁昭昭不理她,继续道:“一边勾结罗山余孽,一边勾结颜家逆臣,本宫这选妃宴,您也没有落下。我们三方内斗,到时候不管谁胜谁负,都少不得姑祖您的一席之地?能这般左右逢源的人,本宫也就只见过姑祖一个了。”
荣睦顿时脸色苍白:“殿下,慎言!臣妾乃是武帝之女,是这大齐的大长公主,若是殿下硬是要把这等滔天脏水泼到臣妾身上,臣妾不如一死了之,去了九泉之下也无颜再见臣妾父皇!”
太子妃殿下猛地拍了桌子,声音大得让荣睦吓了一跳。
“休要拿武皇帝和死来威胁本宫!本宫的夫君还在城外为了保这大齐江山和逆贼浴血奋战,本宫的臣民还在这风雨飘摇中受苦!都是你们这种享受民脂民膏供奉的蛀虫,害了我大好河山!你不用急着寻死,只要等本宫动手把你千刀万剐,你别哭着求本宫!”
荣睦见她是动了真格的,顿时瘫倒在椅子里,想着自己府中还来不及弄走的那些贵女民女……
她心想等这里事完了以后,回去便要把那些年轻无用的女子全都杀了灭口。到时候死无对证,太子妃也无话可说!
然而正在她这么想的时候,门外走进了面色很不好看的当朝密相徐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