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箫金山照例要给小木扎针,小木照例的不配合,捂住脑袋满屋子乱跑,又跳又叫,说什么也不让箫金山靠近。
把个箫金山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冲小月大声吼:“都说打晕他完事,你偏不!老夫是来治病的,不是捉猴子的!你要再不想办法让他安静下来,老夫就不管了!”
小月只能扑上去死死抱住小木,拼命安抚,奈何小木病情越稳定,对疼痛的敏锐度就越高,反抗的也特别厉害,小月累的出了一身汗,也没能控制住他。
萧金山终于看不下去了,一个手刀把小木劈晕,嫌弃的说:“你是他亲妹妹吗?还不如风十那混小子呢。”
小月默默无语,风十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渗入了她的生活,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给小木扎完针,萧金山自觉劳苦功高,理直气壮的支使小月端茶递水,捏肩捶背,直折腾了她半个时辰才放人。
小月腰酸背痛,却又睡不着,便打算出去走走。
今晚的月色极好,照得屋外如同凝了一层白霜。小月沿着清幽小径缓缓前行,脑子里思绪纷纷,不知不觉间,走到一株大槐树下,靠在树干上,仰望月亮,发起了呆。
树上突然有一个声音幽幽的说道:“你看着月亮发了那么久的呆,月亮上究竟有什么好东西?”
小月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才发现风十提着一壶酒,正坐在树上自斟自饮。
小月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儿?”
“就许你一醉解千愁,不许我借酒浇浇愁?”
小月本想问问他为什么发愁,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往后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还是少一些关心,少一些牵挂吧。
风十从树上翻身下来,目光深深:“你就打算这样闭着心扉,永远都不敞开给人看吗?”
小月垂下眼睛,淡淡的说:“习惯了。”
风十从袖子里又摸出一只酒杯递给她:“一个人喝没意思,陪我一起喝几杯。”
“好。”小月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风十看着她,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喝酒的?”
“从我和五哥开始逃亡的那一年。”
“那一年,你们……熬的很艰难吧?”
“是啊。”小月又喝了一杯酒:“艰难的不止一次想到死。不过现在好了,不论再难,我都要守着五哥努力活下去。”
这是两人自认识以来,第一次谈这么沉重的话题。风十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喝酒,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端肃。
小月想,这大概才是真正的他吧。
“五哥的病好以后,你有没有想过要去哪里?”过了很久,风十才慢吞吞的问。
“先找到师傅,然后去一个能让我和五哥都安安静静过完下辈子的地方。”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